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70)
“旨意未下,我说过今夜我要出宫。”裴行知冷言道,“我与国公爷一同送小满回去。”
卫国公在延德殿听他们几人辩了一日,得知了这惊天秘闻,原荣安侯府庶子,他这便宜未来外孙女婿,竟是熙和帝与已故襄贵妃之子,皇长子燕行止。
皇帝一心护着这个找回来的儿子,对太子所行之事多为唾弃批判,之前好不容易缓和的父子关系全部败在今日。
没想到荣安侯对裴行知的身份也是一惊,荣安侯知道裴行知不是自己的儿子,却不知道他是皇帝的儿子,只好将当年收容宁姨娘母子之事坦白。
坦白时,他与太子都被赶到殿外,半个时辰后方又被请回去。
在殿外时,太子对他说了一句话,他说,“国公爷不愿让国公府牵扯进皇室之争,所以断了孤的念想,可眼下国公爷瞧裴行知如何?”
此话引他深思,他并未答话。
思量后,最好的选择自然是解除这门婚事,念想皇帝应也是不愿成全这门婚事的。
“何须劳烦,臣带她回府去就是了,殿下还是快随应公公去延德殿吧,否则应公公可不好交差,天子之怒,一发千里,您身份尊贵,得陛下疼爱,陛下自然不会降罪,苦的是旁人罢了。”卫国公意有所指。
裴行知心里惦记着人,等认祖归宗,册封晋王等事宜商议好后,皇帝话还未说尽,他就等不及先走了,皇帝能忍他一次两次,可忍不了三次。
卫国公态度的转变,裴行知岂会感受不出来?可万事皆有舍有得,对他而言,保全崔沅最是要紧。
见他仍犹豫,崔沅催他道,“外祖父说的有理,你快去吧,不必担心我,日后多的是机会见面。”
崔沅话语中的柔和是裴行知很久没有感受过的,他患得患失的心终于得到一丝丝滋润。
“我去了。”
裴行知离开后,崔沅就随卫国公出宫回府了。
回去的马车上,卫国公瞥了她好几眼,可都欲言又止。
一入鹤鸣堂,崔氏就迎了上来,将崔沅转了好几圈来回看,最后才将她拥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是啊,回来就好。”众人都如斯附和着。
崔沅被送回青梧院歇息去了,宫里最迟明日就会下旨公布一切,卫国公就将宫里听来的消息与众人大致说了一遍。
裴行知再次返回延德殿中,太子早就被送回东宫,殿内只有熙和帝一人。
袅袅香烟盘旋,是燃的龙涎香,裴行知扇了扇鼻尖。
假寐的熙和帝睁眼来,“不喜此香?”
裴行知知前头为了崔沅的事情,在皇帝面前多有失态得罪,皇帝没有生气不过是看在这寻回不易的血脉亲情的份上,他即便心内对熙和帝多有怨怼,却不该再任性。
遂他行了礼后答道,“是我从来就不喜欢焚香。”
熙和帝一笑,有些惘然,“这点也像你阿娘。”
裴行知拳头一紧,随后越过此话赔礼道,“陛下,先前是我行事莽撞,多有得罪,现特向陛下请罪,还请陛下责罚,不要怪罪其余人。”
熙和帝起身去将香炉里的香灭了,“朕才知道,原先荣安侯替你与崔家
姑娘定了亲,又听说,这门婚事是崔家上门逼的?”
皇帝日理万机,平日里自然没空去关注臣子家中子弟婚姻大事,不过依陛下耳目遍布天下的能力来说,要查清这些事情只在片刻。
“不是。”裴行知否认,“崔家如何逼得了堂堂侯府?这一切都是我愿意的。”
“这崔家……身份确实低了些。”熙和帝做样子捋了捋下巴上不算长的胡子,“你现在身份大白,是朕的长子,明日圣旨一下,你就是大周的晋王,晋王妃的位置,不是她一个六品官之女能担当的。”
裴行知眼神一凛,这话,他曾听过一模一样的,也是在他认回皇室后,只不过那时他已然娶了崔沅为妻,可即便如此,熙和帝也打算叫他贬妻为妾。
“陛下莫忘了,崔沅现在也是卫国公的外孙女儿。”裴行知提醒道。
“那又如何?”熙和帝眉一挑,“你也说了,是外孙女儿,而非孙女儿。”
若是姚蕴宁这样的嫡长孙女的身份,他或许还能考虑退一步。
“定亲时,我也不过是侯府庶子。”裴行知淡声道。
“可你现在是皇子。”
“正因如此,这婚才退不得。”
熙和帝仔细打量着裴行知,“你是担心天下人骂你一朝飞升,嫌贫爱富,背信弃义?”
没等裴行知回答,他一挥袍袖坐下,“这些事情你不必管,有朕担着。”
裴行知不为所动,“我不会退婚,哪怕是您的意思。”
熙和帝沉沉凝视着裴行知,殿内沉寂之下,冷肃的氛围也叫人快要窒息,帝王之压,裴行知硬生生在抗。他这位父王啊,容不得有人忤逆他,唯独有一个软肋。
“哪怕从前我并不知襄贵妃就是我阿娘,可我也从姨娘那里听说了不少阿娘的事迹,姨娘说,她是位刚毅要强的女子,大事上她知分寸懂格局,唯独在感情一事上最容不得沙子,有人承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她便一头扎了进去,最后遍体鳞伤地出来,还搭上了命。”
“我相信,若是阿娘还在,她定不希望她的孩子为了身份尊荣而悔婚。”
熙和帝再威严板正,面上终露一丝悲恸,他垂了头,“罢了,此事再议。”
一旦提起旧人,他的脑海中就全是她的音容笑貌,当年朝堂刚稳,西夏那边寻人的就传回消息说赫连虞母子遭遇刺杀,赫连虞为了保护幼子丧命,孩子更是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