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187)
她这意思,是让裴行知把握住宁臻的心,就算嫁了人,可心还是守着的。
裴行知有些厌恶,但他还是装作安慰她的模样,“姨娘放心,阿臻心头有数,她与我这么多年的情分,不是一道圣旨就能破坏的,更何况,岳家的身世岂是这么轻易能暴露的?铁叔心里也有数。”
宁姨娘扶了扶额,是她糊涂了,太过紧张把事情想得过于简单,宁臻背负的可是岳家满门的仇恨,她不会莽撞行事。
“如此就好。”宁姨娘拍了拍裴行知的肩,“今日是姨娘着急了些,你莫往心里去,你也是足够稳重,姨娘瞧着就放心,若是你母亲还在,不知得如何欣慰呢。”
“姨娘……”裴行知唤道。
宁姨娘一愣,“怎么?”
他想问她,真的一切都是为了他阿娘吗?又怕问了引起她怀疑。
他只能将脱口的话换成,“阿娘若知道您这么为她,她一定会很心疼。”
他注意到,宁姨娘脸上有一闪而逝的惘然,随后听她讷讷道,“是啊,她一定会心疼我。”
“您都说我足够稳重,做事能叫您放心,这些事情您就放着别操心了,风声楼那边,临宋会替我打理好的。”
“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
说罢,他提步离开。
宁姨娘回过神来,惊觉自己被好像被忽悠了,她还有件事情忘了说,她刚收到定南伯的信,说余孽平定暂告一段落,年末就能班师回朝,可以赶上过年和裴行知大婚。
定南伯宁海,是宁姨娘拉扯裴行知半路结识的,他是逆臣遗孤,却饶有抱负,与她一拍即合,交情不匪。
能走到今日这一步,也是靠着一刀一枪的军功挣来的。
裴行知伤痛痊愈,熙和帝就给他找了件事情做,让他任都指挥使,掌管镇抚司,相当于在赵宜琤的头顶上添了位上司。
裴行知日常在众人面前的形象就是个书生,一朝将他扔到镇抚司那样黑恶血腥的地方去,那里干的可都是吃人杀人,见不得天日的活儿。
真不知道皇帝是看重他,还是轻视他。
赵宜琤在北镇抚司只用了半年时光,就已经将人都收服得差不多,那些少数收不服的,或死或伤,或另谋出路,总之在镇抚司里待不下去。
当人人都赌裴行知上任第一天,一定会吃暗亏的时候,他一个动作就震慑住了所有人。
一个千户吃醉了酒来面见,他口出秽言,不分尊卑,裴行知眼睛都不眨,一刀要了他的命。
“真有这么凶残?”崔沅问。
“虽然奴婢也不相信,甚至想象不出来晋王殿下这般如玉公子拿刀的样子,可外面都是这么传的。”连枝再三肯定。
崔沅有些恍神,他前世中状元后入翰林院,走的是读书士大夫,温润君子风。现在他转眼成了镇抚司的头儿,走成了话少不好惹的路线?
不是她的错觉,裴行知性情变了。
“传言都是往大了传,实际说不定差距有多大呢。”桑枝插话道。
“到底是怎样,下次姑娘亲口问了晋王殿下就是。”思岚给自己塞了一块酸角糕,“唔……这糕真好吃。”
思岚与连枝几人相处惯了,言行也随意起来,崔沅就享受这和和乐乐的氛围。
她本支颐着下巴出神,被思岚这话给带了回来,看着桌上裴行知让人送来的酸角糕,捡起一块儿放入口中。
这味道,与从前裴行知给她吃的一样。
但裴行知说那都是让银川去铺子里买的,这铺子从桐城开到东都来了?
舌尖酸甜之感蔓延,滋润着崔沅的脑袋,再一路往下,连脚指头都感觉到了松泛。
她脑袋中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幕,在厨房,裴行知系着襜衣,白皙纤长的手拿着菜刀,安静站在案板前切东西,外头日光甚好,透过小窗打一束在他身上,恍若染了烟火气的仙人。
他的手不停动作,衣袍逐渐松散,胸前起伏若隐若现。
口水一咽,崔沅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脸蓦地红了。
“姑娘,你的脸怎么红了?可是觉得哪里不适?”思岚问。
崔沅连忙摆手,“地龙烧得热了些,闷的,不碍事。”
桑枝闻言,走过去将窗户支起来一道,“透透气也好。”
崔沅为刚才的幻想羞愧,不过她总算知道,那些年吃过的酸角糕,都是出自裴行知之手。
转念一想,风光霁月的公子,为她洗手作羹汤,幻想一下怎么了?反正也没人能窥视她脑中之物。
裴行知才刚从延德殿出来,与他一道儿的还有太子和赵宜琤,正是为了镇抚司千户一事而被皇帝召见。
赵宜琤历经几月的打磨,在别人眼里,他已经将从前纨绔风流的秉性收了不少,只有少数人知晓,他这是变回真正的自己。
在他掌控镇抚司逐渐得心应手时,天降都指挥使,身份还不简单。很难不怀疑,这是熙和帝的权衡之法。
知道两位贵人有话要说,赵宜琤拱手告退。
燕行一与裴行知并肩而行,“大哥可要随我去东宫坐坐?”
“不了。”
“也是,大哥刚上任,手底下事情恐多着呢。”燕行一理解道,“就是不知,父皇怎会让大哥去镇抚司?”
裴行知假笑着,“陛下自有思量,刚才二弟怎么不当着陛下的面儿问呢?”
一声二弟,燕行一眼神一闪,他还真是不客气。
裴行知杀千户一事传开来,就有不少人上书弹劾,陛下这才将裴行知和赵宜琤宣进宫中,幸而皇帝也没忘了他这个太子,叫来一起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