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204)
沈玳心头一惊,强装镇定,“晋王妃有何事吩咐?”
崔沅不跟她绕弯子,“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您恐怕比谁都清楚,我也劝您将这件事情咽进肚子里,否则传到宫里去,您手里是什么证据也没有,可不代表我手里没有,若是胡乱攀诬,最后遭罪的只有信安伯府。”
沈玳还想辩解两句,可崔沅已经扬长而去。
裴行知看沈玳腿都在发抖,冷冷一眼睇了过去,“我夫人心肠软,看在从前喊了您多年姨母的情分上饶过你这一次,可若是您再不识抬举,就别怪我找信安伯说道说道了。”
沈玳心悸之下,腿一软,直接瘫坐在地上。
亥时末刻,晋王府的宾客都已散去,裴行知由银川等人搀扶着,醉醺醺回到漫川院中。
在外头醉得路都走不稳的人,一进屋就步履稳健,往刚卸了钗环,坐在铜镜前的崔沅身边凑。
崔沅一把推开他,“离我远些,酒气太重。”
裴行知坐到一边的桌子旁,朝桑枝她们吩咐,“你们都出去备了洗澡水来。”
“再煮点儿醒酒汤来。”崔沅道。
“我没醉。”
“喝点儿吧,免得今夜误事。”
裴行知想到一会儿要去做的事情,没再拒绝,只说起方才的事儿。
“我思来想去,也没完全想通燕行一安排这么拙劣的一出究竟是为什么。”
“因为他并不知道我们发现了他。”崔沅一语中的。
如果不是从永安侯下手一路查到了芳漪苑,他们还真不知道燕行一连永安侯这条线也不放过。
只要有利用价值,燕行一从不考虑这个人是好是坏,是蠢是呆。
比如燕行津,比如燕娇,再比如现在的永安侯。
大婚之夜可真是忙坏了两人,要时刻紧盯着敌方的动态,要装作什么也不知道来演这一出戏。
还有一点,“燕行一此人偏执,他上次想将我囚禁却没有成功,所以他要毁掉我。”
提起上次,裴行知脸色就暗了,若是他没有及时将人找到,没有万全之法保下崔沅,他也许又一次失去了崔沅。
“你如此了解他。”裴行知阴郁道。
“我与他周旋几年,处处小心躲避,没有一刻心是安宁的,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只要稍有响动,我就会惊醒,我……”
崔沅不想回忆那些黑暗的过去,越想她心里的那种惧怕就越挥之不去。
“不是我想了解他,是他所做的一切都像恶鬼一样缠着我,每看见他一次,我的伤疤处就会重新痛一次。”
“裴行知……”
“好了小满……”裴行知被她轻颤的语调弹拨得揪起了心,“是我不该。”
不该让她想起这些,她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敢听,他怕自己听了就会忍不住去想她曾经受过的折辱,他会更加怨恨自己。
崔沅看着镜中出现的裴行知的身影,她让自己笑起来,“燕行一不过是想让你撞见我与外男举止亲昵,至此心中生出疑窦,让你我不好过。”
找上安远,是因为崔沅本就与外男接触不对,有理由来往,又有身份的牵绊,他最合适不过。
至于沈玳为什么愿意答应,想是徐稳平忽悠的,毕竟安远身为男子,就算传了出去,不过就是名声的问题,而皇家为了晋王的名声,这消息能不能传出去都是个问题。
燕行
一要的,只是裴行知亲眼看见,他就是这么莫名奇妙的疯。
桑枝她们已经将热水备好,裴行知先去沐浴更衣,出来时崔沅还坐在床边,应该是在等他。
裴行知走过去,“怎么还不躺下歇息。”
“不等你回来,我恐怕也是睡不着的。”
裴行知在窗前弯下身去,一手轻抓住崔沅的小腿,微微一抬替她褪下了罗袜,他的动作神态都十分自然,仿佛早做了千百遍。
“你……”崔沅下意识想缩回脚,都被裴行知抓住。
两只罗袜褪下也不过是几瞬的事情,他将崔沅的腿放到床上,崔沅的身子跟着转了个方向。
再看他牵过被褥来给她盖上,“你安心睡,这样的事情我有经验,我不会只身前往,观秦他们会接应我。”
忘仙酒馆内藏着的秘密,总要去探一探,而今夜就是最好的时机,毕竟谁也不会料到新郎官会在洞房之夜外出行动。
在裴行知的宽慰下,崔沅躺下假寐,等他换了夜行衣离去后,崔沅才又睁开了眼。
芳漪苑藏得那么深,背后势力一定庞大,很可能就是太子一党,能往那里头出入之人,都是有价值的棋子。
思岚说芳漪苑里有人日夜看守,还有一等一的高手暗中驻守,她若不是运气好,根本逃不出来。
希望裴行知今夜平安。
心里挂记着,崔沅又怎么睡得着呢,她爬起身来,披了件外衣,走到一边的博古架旁,那上头搁着一个盒子,是桑枝被叫去找御赐的银屏,在库房翻找时看到的。
除夕夜,裴行知提起送她的贺礼,由于事情太多,她回头就忘了,今夜桑枝抱着盒子过来提醒,她才猛地想起来。
桑枝是先看了里面的东西,又去问了这东西的来源,说是国公府宴会当日随着荣安侯府的贺礼一起登记在册的,就猜出应是裴行知送的。
她将盒子递给崔沅的时候,崔沅忘了当时在做什么,可能是在听连枝与思岚说起今晚的状况,她随手将盒子放在了架子上。
后来桑枝备了热水,伺候她沐浴更衣,更是将这个盒子遗忘,也是今夜睡不着,脑子里转转想想的,又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