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51)
她悄悄跟出去,一个拐弯处看见了宁臻的身影,她远远坠在后头,学着宁臻一次又一次避开人。宁臻是一路往松元寺后山去的,一路上行,路旁杂草灌木极多,是条小道,路极难走,崔沅体力有些跟不上,只是稍稍歇了一口气,宁臻竟就不见了踪影。
崔沅有些慌乱,但还是继续摸索着在前进。又往前穿过一片树林,幸好借着月光她能看清楚路,否则她在踏出一步恐怕就要顺着半坡滚下去了。
坡下面不远处有个小院子,院外有人举着火把守着,崔沅害怕被看见,当即就蹲下身子往旁边树丛后躲了躲。
那是什么地方,想不到松元寺后头竟还有人住,寻常人根本找不到这里来,除非是住在附近的人户,可这周围悬崖峭壁,花草树木肆意疯长,路都拦断了,怎么也不像是会有人住的样子。
那院子里住的是谁?
崔沅透过绿叶间的缝隙仔细看过,院外把手的人并不是镇抚司的缇骑。她此刻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被对方发现,到时候性命难保。
等了不知道多久,那院子里的房门打开,走出来一个高大的身影,因为屋外廊下有灯笼,借着光崔沅认出了那个人,是太子燕行一。
她下意识摒住了呼吸,不敢再看过去,却在低头的一瞬看见离她几尺远的地方有条蛇正朝她爬过来。她死死捂住自己嘴不让自己惊叫出声,背后早已是一身冷汗,呼吸也急促万分,眼看着蛇越来越近,崔沅想后退,却反怕惊扰了蛇给她一口,只能一边小心翼翼挪动,一边祈祷着它到别处去。
“咔嚓”一声,木枝被踩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谁在那儿?”
院外的守卫高声喝道,同时,那蛇已经弓起身子要攻击崔沅,崔沅摸到一边的大石块,情急之下直接抬起来砸向蛇,然后转身就跑。
身后有人在追,崔沅哪里还找得到路返回,只能跑到哪儿是哪儿,一路急奔,中途还不小心绊倒了好几次,身后的光亮逐渐靠近,崔沅的心也一点一点沉到底。
她实在有些跑不动,倚着一棵树喘着气,她的喉咙乃至胸腔,都如灼烧般剧烈疼痛,呼吸不畅,她觉得自己就要昏过去了。
以至于有人出现来到她身边都没有察觉,只觉得突然有人牵起了她的手,带着她继续往前跑,崔沅酸软的腿只能被迫继续跑着。
抬眼去看,虽看不见脸,但她认得出,他是裴行知,这双手她曾趁裴行知睡着牵过很多次,每次都觉得十分安心,仿佛有他牵着,就能给她无数的勇气。
今晚最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人,此刻却牵着她的手。
可是一直这样跑下去根本摆脱不了追兵,裴行知当然也知道,所以在跑到一处树丛茂密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扒开一片长得比人高的不知名野草,里头是个小山洞,裴行知将崔沅塞了进去后又将草丛恢复成原样,从始至终没来得及与崔沅说上一句话。
裴行知有武艺在身,可崔沅还是会担心他寡不敌众,若是今夜他受了伤,抑或是何处露出马脚,都有可能会使他的身份提前暴露。
但崔沅也知道,这个时候她出去也只会拖累裴行知,她能做的只有在裴行知将人引走后赶快回到寮房去,燕行一在发现有人偷窥后,一定会给赵宜琤传信,让他再次彻查松元寺内的人,到时候若是见不到她人可就糟了。
当机立断,崔沅在确保外面安全的情况下,赶紧脱身寻路,力争在赵宜琤查到之前回到屋内。
深更半夜,已经歇下的众人又被吵醒了来。
沈玉琼穿戴整齐后才出门来,一出来就见到赵宜琤立在院中,眼下一片乌青,胡茬也长了出来,火光之下,衬得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阴沉。
“又出什么事了?”沈玉琼走到他身边去问。
先前赵宜琤将她叫出去,亲口解释了昨夜应酬喝酒一事,见他卑微讨好的神色,沈玉琼也气不起来了,只剩下关怀。
赵宜琤对她微微一笑,“没什么大事,只是这贼人尚未抓到,为确保大家的安全,只好几次叨扰了。”
这时,屋内的人在命令之下都陆陆续续出来了,赵宜琤高声道,“诸位夫人小姐都瞧瞧身边人是否齐全,可别不小心被贼人掳去当了人质,人没少最好,这屋里也别多出个人才好。”
大家左看看右看看,说人都在,不曾少也不曾多。
“阿沅呢,怎么还在屋内没出来。”沈玉琼担忧道。
沈玉芳也同样朝那扇紧闭的门扉看去,“灯亮着,许是还未穿戴好。”
住在崔沅对门的宁臻此时也一双眼紧盯着那边,面上波澜不惊,叫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赵宜琤对崔沅的印象,就是那一张清绝的脸,其余并未在意,此刻听沈玉琼问起,眼神不自觉凌厉起来,他一个眼色,身边自有人上前去敲门。
里头立时有人答话,“稍等,我们姑娘还在穿衣裳。”
听到桑枝的声音,沈玉琼的心放了下来,方才没看见人的那一刻还真是怕。
可赵宜琤疑心既起,就没那么多耐心等下去,沉声道,“还请姑娘快些出来,否则别怪我失礼了。”
说着,赵宜琤就已经走到崔沅门前,仿佛话音落若是还没人开门,他就要闯进去了。
也正是他话音刚落,门扉打开来,赵宜琤对上一副莹润的眸子,面前人未施粉黛,却依旧美貌欺人,赵宜琤立时后退好几步,适时咳了两声。
沈玉琼也已经走了过来,对赵宜琤方才不礼貌的行为有些不满,语调中也隐有怒气,“世子未免也太唐突,若是阿沅方才真的未穿戴好,世子这样闯进去,叫她日后如何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