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70)
若再不进去将崔沅救出来,可就没机会了。
派去查探的人终于回来了,带来的却并不是个好消息,他跪在燕行一面前,“殿下,那行人不见了,周边都未发现有任何踪迹。”
燕行一睁开眼来,口中手上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陈九很是意外,声音却极其严肃,“好端端的人怎么会无故消失,难不成是鬼怪吗?”
那人不知该如何作答。
陈九只好请示燕行一的意思。
燕行一将手中那串佛珠面前跪着的人头上,顿时头破血流,还伴随着低声怒斥,“废物,还不救人。”
崔沅还有用,他并不允许她死于今晚。
不料还有更叫人意外的,这些人披着打湿的外袍进屋内去救人,却空手而归。
熊熊烈火,也照不亮燕行一黑沉的面孔,良久,他不怒反笑,可真是好本事。
裴行知不能就这样将崔沅送回崔宅,无名医馆也已经关闭,无奈之下他只能把人带到定南伯府去。
定南伯还在湘南平息余孽,尚未归京,诺大的伯府里只有宁臻一个主子。
伯府里伺候的人不多,精在个个都是心腹。
当宁臻看见裴行知抱着昏迷的崔沅,尤其是看见崔沅垂落露出的那一节手腕上上的伤时,她外表淡然,心内已经打起了鼓,“这是怎么了?”
裴行知没时间解释,“找个地方将她安置。”
宁臻立刻将他带到一处厢房内,裴行知小心翼翼将崔沅放在床上,“府医呢?”
伯府的府医刘大夫从前是宫中的太医,后来被后宫之事牵连,保住了条命,却也看透了宫内勾心斗角,主动辞官,远赴民生多艰的地方当了游医,可惜后来在湘南行医时被落石砸伤了腿,落下了残疾,被定南伯所救。
后来宁臻回京,把他一起带回了京都,在这定南伯府中做了府医。
宁臻说已经让人去请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
裴行知凝望着崔沅脏乎乎的小脸,右脸上有血迹已经干涸,她昏睡中也紧着眉头,显然身上的疼痛和今夜受到的惊吓叫她不安。
在得知她有可能是被太子的人带走后,理智告诉他不能出城去,对方就是想要试探他,让他暴露身份,观秦和银川也是这么劝他的。可他还是来了,与观秦等人兵分两路,他暗中潜行,而观秦等人蒙面走大路,特意弄出的动静叫太子知道。
心中那莫名又复杂的情绪叫他心慌,总之,那并不是为了救命之恩。
没想到快要到达时,城隍庙的方向起了阵阵浓烟,有人放火。他一时心急,脚步也加快了,想要尽快赶过去看个究竟,尤其是她……怎么样了。
想起之前崔沅对太子的厌恶与恐惧,他为方才还有心思慢慢部署的自己感到窒息。
他从不是急躁之人,可以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他都能稳得住,也必须稳住。到底是为何,他心底像是住着一个东西在指引他,只要他晚一步没跟上,就会永远失去,堕入无光之地。
在他看见从树丛里钻出来的崔沅时,他内心世界就如照入了一束光,但又见她浑身是伤,狼狈不堪,他的喉咙想被一直大手遏制,心也跟着停跳了片刻。
他愿意承认,他原本就很在意她。不然不会被一个个梦折磨,不会为她的一句话而如鲠在喉。
他自己注意不到,宁臻却看得清楚,他眼眶发红,手握成拳还在不住震颤,周身怨气环绕,仿佛只要有人不小心触碰到他,就会粉身碎骨。
“你还好吗?”宁臻问道。
她记得,当他们找到江信,看见江信遍体鳞伤,神智半失,裴行知就是如此,不过情绪要内敛些。
没想到,崔沅竟可以调动他如此大的情绪,不输他的亲人。
她不由的想,这对裴行知来说究竟是福是祸?万一日后有人发现他的软肋,以崔沅相要挟……
不等她思虑清楚,裴行知也还未回答,刘大夫已经过来了。
裴行知已将所有情绪收回,恢复成了那个冷静自持的君子,移步到一旁静候。
刘大夫给崔沅把过脉后,又看了脸上和手上的伤势。
“这面颊上倒是小伤,每日定时涂些去疤的要就好,这手腕处是烫伤,恢复起来要麻烦些,也要受些罪,而且极易留疤,老夫只能尽力一试。”
至于崔沅身上其他地方的伤,裴行知只能让宁臻帮忙检查,刘大夫开了些外用的药。
一切妥当后,裴行知问刘大夫,“她什么时候能醒?”
“这就要看伤者的意志力了,也许一两个时辰,也许要明天早晨。”
刘大夫回院里去抓药熬药了,裴行知和宁臻也退出了厢房,到庭院中说话。
裴行知把今天发生的事情与她说了,宁臻也是听得直皱眉,“没想到太子一直盯着崔沅的,是我们疏忽大意了。”
她对崔沅多了几分钦佩,佩服她能从太子手中逃出来,她的心性非一般女子能比。
“其实今晚不管你去没去,太子始终会认定之前的事情都是你暗中做的。”
宁臻说的很在理,这个道理大家都能懂。
“只要没被他看见,就都不算数,不过是日后行事多警惕着些,如果铁叔有什么事都先与你说,这个时候切勿直接与我联系,当然,不止铁叔,这段时间都不要再贸然行动,一切等科举结束再说。”
宁臻应下,“我会与铁叔说,让他也告诉底下的人,不过……今晚还要将她送回崔宅吗?”
“自然是要,否则该怎么解释今晚的事?”裴行知问刘大夫崔沅什么时候能醒,为的就是等她醒来将她送回去,“她的那个婢女和车夫我都让银川送回崔宅去了,另找了个人伪装成崔沅的模样,就算今晚崔沅醒不过来,明早送回去也不会有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