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75)
少詹事跪在最前头,“郑詹事守孝三年,这詹事之位却不可能一直空着,若是陛下替殿下安排……就怕……就怕日后我们行事更受束缚。”
这个道理燕行一岂会不知道?
望着底下一片人,燕行一冷哼,“你们倒是说说该如何解决?”
少詹事等人俱都沉默,熙和帝的心思可不是那么好猜的,一旦猜错,只会置太子于更坏的境地。
靠近门边的角落里传来一道声音,“陛下对殿下防备,无非就是担忧殿下势大,他心里不安,既然削弱殿下的势力能让他松懈几分,那不如殿下就顺着陛下心意,先与陛下缓和了关系,日后再慢慢筹谋也使得的。”
少詹事头一个不赞成,“若是陛下变本加厉,趁势将殿下身边人一撸到底,你待如何?”
那人仿佛叹息了一声,很轻很浅,“陛下与殿下是父子,不是敌人,父子之间血脉亲缘是斩不断的。”
少詹事还要再反驳,燕行一出声打断,“说话的人是?”
少詹事知道这屋里肯定只有詹事府的人,不过也没去注意是谁,回头看过去,既然还有些面生。
詹事府里的人并不都是太子心腹,还有一些他人塞进来的,自然也有熙和帝的人,所以太子常召见的就只有那么几个,对刚刚说话的人也没什么印象。
还是他自己作答,“臣司经局校书彭显。”
原来只是个小小校书,少詹事心中略有不屑。
而燕行一道,“你们都退下,彭显留下。”
少詹事温修眼睛都瞪大了,这就被太子看上了?他不情不愿挪出了殿外,他问身后的人,“什么时候连个校书也能在殿下跟前说话了?”
被问话的是司经局太子洗马何垣,他任温修阴阳怪气,不紧不慢地答话,“都是为殿下办事,不分官职高低。”
温修腮帮子一起一伏,很是生气,他与何垣一直都不对付,有机会他就会在太子面前贬损何垣,何垣也是能忍,半点委屈也没诉过,被太子疏离也不曾跑上前去解释。他还以为何垣就是个包子呢,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还有心提拔底下人。
“彭显寒门出身,想往上爬也得有真本事才行,好心提醒你一句,可别到时候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哼的一声,温修昂头走了。
何垣在后头默默看着,其余几人也都跟随而去,并不与他搭话。
这詹事府内的人员,是太子十六岁后皇帝才为其添置的,在这之前,太子一直都是由皇帝亲教,因此在外头人看来,皇帝对太子恩宠有加,倾力培养,哪怕对卢贵妃母子另眼相待,民间也无人猜测皇帝有废太子的打算。
可自设立詹事府,父子间逐渐离心,太子常常被斥责,反观临安王事事受嘉奖,这才有了废太子的风声。
这几年,太子与皇帝博弈,撤换了许多詹事府的官员,重要职位上的人多多少少都与王家有牵扯,如郑詹事,左、右春坊里的人,其余的譬如何垣、温修,都是当初皇帝挑选入府的人。
温修此人骄傲自满,仗着自己出身好,自视甚高,瞧不起寒门子弟,头脑是有,但是信心耐力不够,这是何垣对他的评价。
估计太子留着此人,只是为了平衡皇帝的心,还有他本人,何家是比上超多不足,比下一点有余,他能被皇帝选中还得多亏自己争气,在那一年考中了进士。
彭显才入詹事府不久,具体是哪家塞进来的人他不记得也不想过问,但当他拿出一整箱白银只求面见太子一面时,他动心了。
当时何垣想,只是见一面而已,跪在角落边边,无人在意,谁料他敢开口谏议?好在,太子没有怪罪。
彭显留下半个时辰后才被放出来,正当正午,烈阳普照,他青玉阶上站着,抬首望日,有些刺眼,他不得已以手遮挡。
也就是暴晒在这烈阳之下,他才感觉面前出现了希望。
崔沅手上腿上都有伤,又怕再遇上人惹麻烦,于是她又过上了封禁般的生活。
每日听连枝跟她讲讲外头的热闹,日子过得还是快。倒是沈玉芳,好久没给她来信了,她前几日叫桑枝递了封信过去,至今还没收到回信。
正想着她呢,桑枝就进了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
“可是阿芳的信?”
桑枝点头,然后将信封拆开给崔沅递了过去。
她写信给沈玉芳是想问问她对婚事的看法,如果她不愿意下嫁林家,那她就尽早替她想办法摆脱。
看完沈玉芳的回信,一共就四句话,崔沅却久久未回过神来。
诗会一面,我心甚念,愿嫁,勿念。
诗会上,她见过林思正?回想那日,除了偷看的王家公子,就只有那位憨憨公子了。原来,那就是林思正吗?
只一面就定终身?沈玉芳会不会太草率?
光从寿宴那日的事迹来看,林母可不是个简单角色。但她又想,前世沈玉芳出嫁后她们来往虽不多,可每次相见,总见她红光满面,不像是受过半点欺负的样子,应当是过得不错的。
也许,他们真的是两情相悦?
既然沈玉芳愿意嫁,她也没有理由去阻拦。
等她把信喂给烛火,桑枝又道,“方才奴婢去门房处取信回来,看见二姑娘带着身边的秀云出门去了,她行为鬼祟,似乎怕被人看见,连马车都没套,还给了门房一锭银子。”
上次崔沅让打听崔玟口中廖家的消息,桑枝也格外注意云栖苑里的人,今日也是恰
巧看见。
崔沅手上的伤已经在结痂了,不用力碰就不会痛,还有些痒痒的,“出门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