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登基后我重生了(90)
直到从后门进入满月楼内,裴行知还掏出了一枚面具戴在脸上,再一路行至小阁楼上,畅通无阻。
“这满月楼也是你的?”
“一位朋友开的,此处借我暂用罢了。”裴行知把面具摘下搁在桌子上。
崔沅不追问这个,她满心都是他口中的消息,“你打听到什么消息了?”
裴行知也不绕圈子,“临宋先是在和县探听了一圈,打听到那位姓陈的妈妈确实是回了老家定州,至于那两个丫鬟,被林氏赶出崔家后就没了踪影,好不容易才找到线索,说是当时就回京了。”
临宋是裴行知身边另一位贴身护卫,与观秦各负责一部分事宜,一人在身侧,一人总在外头跑。
裴行知说话间,眼神不经意掠过崔沅,见她认真倾听,对临宋这个名字毫不意外,仿佛听过千百遍的。她甚至问,“临宋既然能传消息回来,必定是知道她们,至少一人的踪迹。”
他有意试探,试探崔沅到底知道多少,而崔沅话语间的熟稔不似作假。
他可以保证,临宋从开没有在崔沅面前出现过,他也未提过名字。
崔沅对临宋当然不陌生,她此刻也没有心思注意裴行知那一刹神色的异常,她在期盼裴行知的答复。
裴行知把涌上心头的许多疑问强按下去,“是,晴夏晴天两姐妹并不是侯府家生子,而是十岁被卖进府里,进府没多久就被指派到你母亲身边伺候,她们的身契一直在孔氏手里头捏着,哪怕就是陪嫁到崔家,这两人的身契也没给你母亲。”
“所以我母亲去世,她们离了崔家只能回长宁侯府去。”
得到裴行知肯定的回答她就安心些,只要其中一人有了踪迹可寻,这事情就有查清楚的一天。
裴行知点头,“可惜她们回京途中遭遇山匪,逃跑时妹妹晴天跌落山崖,姐姐至今不知所踪,生死不详,这在当地官衙上都有记载的。”
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就算现在要重新彻查,也是极难的。
裴行知的意思也是,就算晴夏死里逃生还活着,追查起来耗费时间可不短。
唯一的希望只能是陈妈妈,崔沅和裴行知几乎是同一时间开口,“陈妈妈……”
崔沅示意他先说,裴行知道,“陈妈妈两月前就从定州启程,说是往京都来了,算日子,不出意外,她人现下就在东都。”
“她今天下午在长宁侯府。”崔沅笃定道。
今天在长宁侯府见到的那个面生之人,连枝没有听错,她就是陈妈妈。
这下换裴行知惊讶,“你见到她了?”
崔沅摇头,“当时见到并不知她身份,也是叫连枝跟上去才听到有人叫她陈妈妈,而且很快她就被孔氏的人送走了。”
“落脚点可知?”
崔沅微叹,“正要说呢,只可惜我身边的人都是些弱质女流,做不到悄无声息,掩人耳目,飞檐走壁,最多也就偷听个一两句。”
裴行知已经决断,“只要知晓她人在京中,又与长宁侯府有往来,就不怕找不到人。”
“我没什么人可用,一切还得麻烦你了。”崔沅太被动,也很无奈,不想牵扯上的人却不得不一直牵绊。
裴行知唇角微扬,“互帮互助罢。”
“还是要尽快才行,当初晴夏晴天遇山匪一事就有蹊跷,谁知是不是有人暗中做的手脚?就怕……”
话不需要说完,裴行知也知道,陈妈妈的踪迹突然暴露,她担心幕后黑手会对陈妈妈下手。
烛影晃动,夜色渐深,外头连蟋蟀的声音都弱了下去,满月前楼离得远,在阁楼上几乎听不见,忽听一道清脆的风铃声。
崔沅蓦地问道,“这满月楼与樊瑞远是什么关系?”
裴行知侧眼,神色锋刃,“怎么这样问?”
“只是想起你叫我送人出城那天晨间,恰遇上樊少爷与赵世子喝得烂醉,裴行知,那不是巧合吧?”
一句话中,只有裴行知三个字叫他听得格外清楚。
崔沅想的还要远一些,从第一次见到樊瑞远,是在胜意馆,那时太子也在,作为少东家出现肯定是去陪太子的,后来因为燕婧她有缘再次见到樊瑞远,那才算是二人第一次碰面,她有感觉樊瑞远看她的眼神不一般,带着审视,谁会对一个陌生人无故在意?肯定是有意图的。
后来是在孔氏的寿宴上,樊瑞远替燕婧献礼,他当着众人的面展示,可那一字一句仿佛是说给孔氏一个人听的,孔氏的反应更叫人疑惑。
隐隐约约,有些事情好像要串起来了。
裴行知坐在那里,盯着崔沅看了好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回答自己。
他却开口了,“满月楼是他的。”
崔沅紧接着问,“那你和他?”
“合作。”
崔沅蹙眉,“你可知他与太子也有往来?”
裴行知轻飘飘道,“他是做大生意的人,要结交的人自然广泛,能与太子作陪也理所应当。”
崔沅霎时明白,他知道,而且很可能樊瑞远是偏向他的。
她脑中却更加混沌,怎么前世她不曾听说过樊瑞远,如果真是裴行知身边的人,她没理由一点消息也没听过。
“你眉头都挤在一处了,在想什么?”裴行知问。
崔沅没有明说,她微微咧开嘴道,“很惊讶。”
裴行知脸色都有些阴沉沉的,“你还真是敷衍都不愿意敷衍我。”
这么假的表情,骗得了谁?
“你和樊瑞远什么时候认识的?”崔沅还是忍不住问,想要把整件事情弄清楚,就必须了解樊瑞远是否与孔氏或者长宁侯府有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