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一只破碗(173)

待她回到后院，不仅是崔大娘、崔叶氏与南益王，连大早上出去拉建材的崔老汉与崔松、崔柏等人也在。

看来，大家都很关心这一窑的玻璃是否能烧成功。

与大家打过招呼，叶藤便看向了站在窑洞前的秦贺武。

两人相视而笑后，叶藤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示意秦贺武稍微等等。

紧接着便来到南益王身前，朝秦嘉宝张开双臂。

“娘！”

秦嘉宝眼睛一亮，大笑着扑到了叶藤怀里。

结果，下一个瞬间，秦嘉宝婴孩特有的笑声便噶然而止。

原来，叶藤转手就将小家伙放进了秦贺武的怀里。

秦嘉宝小小的脸上有着大大的疑惑。

忽闪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看看秦贺武，又扭头看向叶藤，嘴巴委屈地瘪了起来。

第86章

玻璃烧制成功叶藤这顿神操作，别……

叶藤这顿神操作，别说南益王、秦贺武这俩父子了，就连与其相处时间更久的崔家人都有点懵。

崔小丫还特别认真地为尚不能用言语表达自身想法的秦嘉宝翻译道：

“姨姨，宝宝不喜欢被贺师傅抱的。”

“呵呵……”叶藤尬笑两声，瞧了相看两厌的叔侄俩一眼，连忙将小家伙抱了过来。

看来想让秦贺武蹭蹭小家伙的福运还有点儿难度？

无奈地点了点瞬间笑呵呵的秦嘉宝，叶藤无视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笑道：

“开窑？”

秦贺武笑着点点头，转身抡起石锤砸向泥封口。

崔松、崔柏两兄弟紧随其后，“嘭嘭嘭”地帮着一起砸泥封。

其他人也不再言语，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窑洞口。

其中就属崔叶氏最为紧张，她不知何时已经蹭到了叶藤身边，一手握拳，另一只手则紧紧拽着叶藤的衣摆，身子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在秦贺武参与进来前，崔叶氏便已经烧玻璃烧失败了多次，按理应该早就适应了开窑前的忐忑难安才对。

可她此时，偏偏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紧张与在意。

或许是因为这次他们不仅在叶藤的提议下提炼出碱混进沙子中外，还按不同的配比做了十多份样品的缘故。

十多份样品呢，总会有一样能成功？

也或许是因为这次烧窑，贺武特意增加了鼓风装备的缘故。

在崔叶氏看来，他们这一窑的火力之强即使不是大宣朝之最也绝对差不到哪里去。若是这样都烧不成功，恐怕就再难有成功的希望吧。

当人完全不抱希望时自然不会紧张，可一旦做尽了所有尝试，觉得成功就在眼前却又没有百分百的肯定时，紧张就在所难免。

感受到崔叶氏的紧张，叶藤也没说什么，将秦嘉宝挪到一只手上，

空出一手来反握住自己衣摆上的那只手。

在崔叶氏看过来时，眼角余光瞥到一丝反光的叶藤扬起笑容，“姐姐，成功了！”

“什、什么？”

“玻璃烧成功了。”

崔叶氏当即扭头，虽然窑洞里光线昏暗看不真切，可玻璃特有的反光却骗不得人。

真的烧成功了！

崔叶氏激动得眼眶泛红，忙不迭缠上厚厚的棉布，与秦贺武一道往外取东西。

最外圈数不清的瓷手镯、瓷发簪、瓷耳珰、瓷珠子等等会让人惊叹不已的瓷器已经无法吸引到崔叶氏丁点的注意力。

目不斜视地将这些瓷器搬出窑洞后，她便一头钻了进去，当大片、大片绿莹莹、通透晶润的玻璃真切地出现在眼前，眼泪便再也止不住。

秦贺武瞟了眼站在原地流泪的崔叶氏一眼，默了默，到底是没有动崔叶氏眼前的那块玻璃，转而将其他几块玻璃起了出来，挪到窑洞外。

而就在这看似极为简单的一步操作中，以秦贺武的身手，居然都有超过半数的玻璃“啪啦”一下碎掉了。

碎掉了……

碎了……

碎……

应声而出的崔叶氏：……

为玻璃终于烧制成功惊呼不已的崔家人：……

第一次见到玻璃真容的南益王：……

最终，所有人的视线全落到了秦贺武身上。

都在无声谴责——如此珍贵之物，你倒是小心一点呀！

也就深切了解秦贺武身手有多厉害的南益王与叶藤是在颦眉深思。

前者惋惜地将目光从一地碎玻璃渣上收回，叹道：

“玻璃如此脆弱，看来只能做观赏之物喽。”

言外之意，此物华而不实，没啥鸟用。

不过，此物在阳光之下瞧着闪亮亮的，倒是意外地合那死瘸子的眼。

就这一地碎玻璃渣，说不定就能抵了他们南益王府的欠债。

倒也不是全无用处。

暗自在心中算了这么一笔账后，南益王哪里还有半点惋惜之意。

一旁的叶藤在玻璃第一次无故碎裂时，便感觉自己好似忘了什么。

当南益王说出“脆弱”两字，她才陡然想起来，好似最早的绿色玻璃确实容易碎。

虽说不至于随便碰一碰就碎了，但是装热水的话，那是真的很容易碎裂的。

她年幼时就有过这种亲身经历。

那么问题来了——现代的人们是怎么做到让玻璃不仅装开水不会碎甚至还能做成锅具直接在火上烤的？

想了半天，除了回忆出满脑子的精美玻璃制品外全无所获的叶藤，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巴。

没有明确的思路与方向，她这个外行人就不要去指导内行人了。

死命摁住秦嘉宝不安分的手脚，不许小家伙往绿光闪闪的玻璃渣上扑之后，叶藤不禁担心地看向秦贺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