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世子妃受宠若惊[穿书](226)
萧烬安想抽出被白照影勾住的手指。
白照影却直接扑过来,再也捱不住,稀里哗啦地扫下笔架镇纸,他捂着脸躺在桌子上面,到处落地声成片。
脸虽然捂着,脸皮已完全没有了。
白照影几乎是哭着要求:“帮帮我……夫君,快、快一点……”
小书房桌案纱灯滚落。
骨碌骨碌,灯笼没有烧着,宫灯采用了特殊的材质,屋内所有事物的影子,皆因为光源的挪动而微微偏移。
萧烬安压下去。
白照影整个人仰倒在若干张金钩银划的心经上,半截腰身悬在桌外。
这动作太吃力,白照影从腰到腿,全都在止不住地发抖。
他指端恰落在那句“色即是空”的色字,随着萧烬安一口衔住他唇片,白照影指节勾紧。
那色字头上的一把刀被抠破了。
洒金纸皱皱巴巴。
白照影狼狈地,被萧烬安确认着,他的王妃是否厌恶自己。
舌尖一点点抵进白照影齿关,每占据寸缕,就视为禁地,被他标记而不准任何人侵犯。
萧烬安检视着白照影口腔里所有角落,贪婪地索取,直到白照影晕眩到几乎忘记呼吸。
白照影顶着最后一丝神智道了声:“抱歉。”
萧烬安蹲下去。
白照影哭出来。
他啜泣着猛吞了几口混合眼泪的口水,宣纸不耐抓,便去抓桌沿。
他够不到桌沿,红着眼睛,把那宣纸团成球给扔了。
纸团砸中个博古架上的小摆件,把那摆件砸翻,又是阵零落如雨的坠落声,外头侍女纷纷询问:“王爷跟王妃怎么了?”
萧烬安不说话。
可又担心外人冲进来,毕竟书房不是卧室。书房没那么私密。
白照影只得仰头含泪道:“都出去——”泪水沿着脸侧蜿蜒而下。
门外陡然陷入死寂。
下人们各自见鬼似的跑远,脚步声几乎顷刻灭绝。
白照影如今不仅没了脸,而且没了脑子。
他平时机敏灵秀,现在脑海一团团浆糊。
他不知自己都在喊些什么,萧烬安又是舍身给自己解围,白照影糊里糊涂瘫倒。
因为感动不已和羞愧,白照影低吟,冒出一小声又很坚决的:“……我也要治好你!”
嗓音不大,但足以萧烬安听清楚。
萧烬安起身,先端起桌上冰茶啜了口。
放下茶盏,浮冰碰撞,萧烬安深邃的眸子犹如点漆。
他微眯起眼睛,哑声说:“什么治好我?”
白照影此时几乎摔下桌子,被捞住,汗津津地扁嘴,心知犯了个大错,他竟然因为激动失了言。
白照影打算挽回。
但萧烬安凝眸审视。
对于白照影的异常,他从来不敢大意。
他再问了一遍他的王妃:“你治什么,我有什么病?”
若是觉得他疯症未能康复,他的妻子有心里芥蒂,不肯亲近,这也情有可原,故而必须问个清楚。
萧烬安抚摸着白照影的额发,怕他心里藏事,道了声:“告诉我。”
白照影摇头。
怎么也不能当场拆穿!
“好狐狐。”萧烬安蹭他脑袋。
白照影像是被大型犬拱得浑身发痒,不可说,说了就是坏狐狐!
萧烬安见问不出来,又蹲下去,用点手段去审。
不会真伤到他。
但只是弹指工夫。
白照影半坐起身尖叫道:“我说——”
萧烬安停了,耐着心思等候答案,听他王妃想什么。
结果白照影苦巴巴的。
小小声地,细若蚊鸣地道:“不……嗯,不……你,不……”
“我不什么?”
太可怜了,云中郡王妃拆成两半,才敢说出后半个音节,足够拼成个完整的词语。
白照影:“举。”
“……”
***
太师椅错开桌案!
白照影身体腾空。
忽然感知到萧烬安本在温柔注视自己的眸光,霎时间变得阴郁而深沉,宛如一头憋闷了许久的猛兽将要出笼似的。
萧烬安呼吸急促。
显然是牙根儿都快咬断了。
表情黑压压的严肃,手背青筋浮起,他捞起白照影裹巴裹巴,阔步出去丢到卧室。
白照影被扔进架子床,立马缩成个团子。
可怜兮兮的,觉得大魔王这回生气了,萧烬安应当极不好哄。
他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以为面刺了郡王之过,当着男人的面揭短,他做得不对,他要被大魔王欺负!
然而大魔王从不动手,白照影虽说直觉危险,却因为无法预料该被怎么对待而更加战栗。
道袍布制腰带垂落。
布料发出很轻微的一道声响。
落在白照影耳朵里,清晰得令他止不住心跳。
此时卧房薄光映照,萧烬安没再犹豫,默不作声扳起白照影的下巴。
王妃抬起下颏含着泪。
目光只得望向萧烬安大魔王,瞳仁在眼眶轻颤。只觉大魔王黑得快要滴水了。
白照影耳朵尖儿都在发抖。
萧烬安道:“王妃很好,王妃倒打一耙的水平,当真当本王刮目相看。”
分明是他怕疼,他忘了,却污蔑自己不行。
萧烬安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两天的隐忍简直可笑!
纱灯的光线足够幽暗,但想看轮廓,也可以很清晰。
白照影桃花眼眨巴,不敢对视,气势怂了,被人从捏下巴到抚弄耳垂,继而视线下移。
——然后他就突然闭起了眼!!!
呜呜呜开眼了……
白照影立即像被烫着似的,发现之前的判断有多错误,满脑子只剩下盘旋环绕着的一个词语:举啊,大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