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而已,他怎么疯了/死遁后,徒弟他疯魔了(100)+番外
未曾想,徒弟却像是突然莫名丢了魂似的,只微微低垂着头,看着她牵着他的手,既没有收到她的眼神暗示,也没有要管那些个修士的意思。
桃黎没法,只好歪头看向跟在徒弟身后的那两只妖族:“那个,你们有地牢之类的地方吗,有的话,就先把他们关进那里面去吧,之后再听从发落。”
毕竟,她虽然来是来得晚了些,可该听的倒是一点都没有落下。
方才为首的那名修士分明就有说过,他们打算将来对徒弟不利,取他性命,那她自是不可能就这么轻易放他们走的。
那两只妖族既能被顾山岚带在身边,自然不是连察言观色都不会的傻子,一眼就看出了妖主对待桃黎的态度极不一般,忙恭敬地低垂下首:“是。”
只不过,两只妖族的话音刚刚落下,桃黎便感觉到徒弟反握住她的手的力道忽地一紧。
桃黎疑惑地撩起眼皮,立时关切地看了过去:“怎么了?”
是对她的安排不满意,还是有哪里不太舒服?
徒弟长睫微垂,静静看了她一眼,随即轻抿着唇,微微侧过身来,一袭艳色衣袍不由分说地遮挡住了她的视线。
银白的长发在轻微的窸窣声中垂落了下来,有几缕扫在桃黎脖间,弄得她有点痒。
顾山岚的声音放得很轻,哑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央求:“......不要看他们。”
师尊。
不想让你看他们。
不可以看他们。
只能看我。
妖族的听力通常都异乎常人,顾山岚的声音虽轻,却还是一字不落地传进了那两只妖族的耳朵里。
两只妖族的脚步闻言一顿,随即十分有默契地将头垂得更低,尽可能地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甚至恨不得直接将自己埋进地里面去。
他们一前一后,脚下生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匆匆执行了桃黎的命令,头也不回地溜走了。
唯独留下桃黎和顾山岚两人。
跟前的视野被红衣与银发尽数占据,桃黎嗅着徒弟身上好闻的冷冽清香,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
唔,是她的错觉吗?
三百年没见,徒弟非但没有对她产生任何的疏离感,似乎还比以前更黏人了点。
她倒不觉得这样有什么,只顺着徒弟的话哄道:“好,师尊今后不看他们了。”
“只要山岚听话。”
... ...
桃黎原本以为,徒弟肯定会有很多很多话想要问她。
譬如,她是怎么做到死而复生,亦或是为什么长得和之前不大一样了。
但在回家的路上,徒弟一直都表现得很是沉默,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几不可闻,简直是闷葫芦本芦,闷葫芦大王。
为了活跃师徒之间这略显诡异的氛围,桃黎主动开口问道:“对了山岚,师尊在来的路上有听人说,你的宝贝被偷了。”
“是什么宝贝呀,用不用师尊帮你找?”
闻言,徒弟终于垂眸看向了她,雾蓝色的双眸深若海洋:“是被偷了。”
“不过现在又找到了。”
“找到了?”桃黎讶异地微微睁大了眼。
奇了怪了。
在她刚刚找到徒弟的时候,徒弟不都还在质问那群修士到底把他的宝贝藏在哪里了吗,怎么一转眼就找到了呢?
桃黎一头雾水,不过倒也难得没有多问其它。
管他什么有的没的,找到了就行。
她慢悠悠地跟着徒弟回到了长青谷,家里的一切都和她离开之前没有发生多大变化,足以证明徒弟在她不在的这三百年里,将谷里各处都打理得很好。
唯一不同的是,长青谷里多了一只玄凤鹦鹉。
那鹦鹉羽冠金黄,体羽青灰,脸颊两侧皆有红色的圆斑,胖嘟嘟又圆滚滚,看起来煞是可爱好rua。
只不过——
依照桃黎对自家徒弟的了解,他应该很讨厌这种话多吵闹的生物才对,怎么会突发奇想,在长青谷里养了一只呢?
不等两人走近,那只玄凤鹦鹉便已然在笼子旁边蹦跶着叫唤开了。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师尊什么时候回来!”
字正腔圆到桃黎默默打出一个问号:“?”
她与鹦鹉一双溜黑的小眼睛对上视线,那鹦鹉歪一歪头,好奇地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是在认真地思考着些什么。
随即便“呼啦”扑扇起翅膀,肉眼可见地蹦跶得更欢了。
“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师尊回来啦!师尊回来啦!”
它的叫声实在太过殷切热烈,引得桃黎不由得又多看了它一眼。
“师尊可是觉得那鹦鹉聒噪?”留意到桃黎视线的停驻,顾山岚总算开口说了这一路上的第二句话。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淡漠至极的眸光不带任何感情地从鹦鹉身上一掠而过。
“若是不喜,弟子可以将它炖了,给师尊做汤。”
那鹦鹉应当是极具灵性,一听这话,既不蹦跶,也不叫了。
整只鸟都委委屈屈地缩在了笼子一角瑟瑟发抖,浑身羽毛都在跟着发颤,看起来怪可怜兮兮的。
不过,就在顾山岚话音落下的同时,他似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神色立时微变,眼神很是复杂地看向了桃黎。
“师尊......”
他自知说错了话。
桃黎却面色不改,甚至还轻轻捏了捏他的手掌:“不必了,为师不爱喝鹦鹉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