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而已,他怎么疯了/死遁后,徒弟他疯魔了(73)+番外
她早该注意到的。
桃黎又重新回味了一遍徒弟方才说的话,品出徒弟话里那一抹轻微的不自然后,不由得掩唇笑了。
“怎么,山岚你还不好意思上了?”她边笑边背过身去,“哎呀呀,你又不是金子做的,真让师尊看见了又能怎么样呢?”
其实还有一句话:不过是几两肉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但担心这样的话太过直白,很有可能会折了自家徒弟面子,桃黎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尽管如此,徒弟依然诡异地沉默了片刻,没有接话。
在静默的这几秒时间里面,桃黎只听得见耳边回荡着的流淌的泉水声响,徒弟的呼吸声很轻,混在这样嘈杂的背景音中,几不可闻。
很快,桃黎听到了来自自家徒弟的一声低低的冷笑,很像是他被她刚才的那番话给气笑了。
但是,她说的那些都是事实,徒弟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不等桃黎想通,身后又响起一阵水声激荡。
听这“哗啦啦”的动静,应当是徒弟从温泉里面起身出来了。
与此同时,徒弟问她:“是吗?”
少年的嗓音压得很低,掺混了低醇的沙哑,在这静夜里犹如击玉般冰凉,带着几分危险的气息。
鬼使神差的,桃黎的唇角一僵,莫名就笑不出来了。
她的喉咙没来由地因这短短的两个字而蓦地一紧,心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
徒弟这是想要干嘛?
桃黎的眼前是被月色笼罩的树木与天幕,耳边是徒弟赤脚踩上草地,温泉的水珠顺着湿了的乌发滴落在地发出的轻微声响。
桃黎现在好歹是个金丹中后期的修士,听力比常人敏锐数百倍,能够清晰地从这细微的动静变化中感受出来,徒弟正在一步步地靠近她。
等......等等,徒弟方才不是说要穿衣服吗,怎么直接就朝着她的方向过来了?
桃黎微张了张嘴,发紧的嗓音在这静谧的黑夜里略微显得有几分局促。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问道:“山、山岚,你你你...你不先把衣服穿上吗?”
在桃黎的身后,徒弟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漫不经心地反问道。
“师尊刚刚不是说,弟子的身子又不是金子做的,就算真的被师尊看到了也无妨吗?”
仅仅只是说话的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徒弟就已经离她离得越发地近了。
桃黎甚至低下头来就能够看见,空旷的地面上,徒弟与自己交叠了的影子。
少年刚从温泉里面出来,身上尚携带着温泉水的湿润热气,探手过来的时候,桃黎恍惚间感觉那热气竟都快要烫到自己的耳朵。
等等,是她的错觉吗?
徒弟湿漉漉又滚烫的胸膛似乎也跟着紧贴了上来,残留在他身上的水珠甚至将她后背的那一片布料都一并给打湿了。
微微侧头,就能够看见耳边徒弟近在咫尺、骨节分明的大手。
冷白的肌肤之上,是未干的潮湿水珠;之下,是脉络分明、蕴含着蓬勃力量的青筋。
他的呼吸也落了下来,只需要稍微歪一歪头,就能够落到自己的耳尖上。
意识到这一点后,桃黎突然没来由得就有点心慌,白皙的脸颊跟着轻微发烫。
不对,徒弟突然把手伸过来做什么,他想要干嘛?
嘶,也不对,她现在该担心的好像不是这个。
徒弟没穿衣服就靠了过来,就算、就算他不是金子做的,也不能在师尊面前这样啊。
这分明就是在......在对她那什么好不好!
就在徒弟的手碰到她头发的一刹那,桃黎按捺不住了,整个人就像是彻底被什么东西给点燃了一样,瞬间炸了毛。
她想也不想便条件反射性地大力拍开了徒弟伸过来的手,随即抬手蒙住自己的眼睛转过身去,另一只手则指向徒弟,大声谴责道;“山岚你做什么?”
这还是她那个乖顺听话的好好徒弟吗?!
自家徒弟似是因此短暂愣怔了两秒,随即声色如常道:“弟子只是想帮师尊将头顶的落花拿走而已。”
师尊想什么呢?
桃黎:“。”
可恶的落花。
“那你也不能不穿衣服、对着师尊耍...耍......”
剩下的话,桃黎便实在是说不出口了。
耳边传来轻微的窸窣声,听起来似乎是徒弟歪了歪头,口吻也充满了疑惑:“师尊,弟子怎么就没穿衣服了。”
桃黎:“?”
嗯?
她试探性地分开了两根手指,从指间的缝隙里偷偷去看徒弟。
只见徒弟正规规矩矩地站在不远处,居然真的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穿好了衣服,只不过大概是因着手边没有铜镜,所以没有平日里穿戴得那么齐整而已。
领口微微斜敞着,虽露出了胸前少许漂亮流畅的肌肉线条,但绝不是能用“衣衫不整”来形容的程度。
视线再接着往下看,少年的右手里,也的确捏有一小朵残缺的落花。
所有的一切都和徒弟说的大差不差。
桃黎:“......”
意识到是自己反应过激,桃黎慢吞吞地放下手来,此时与徒弟面对面站着,莫名就感觉到有一点尴尬。
她不太自然地轻咳了两声,想要转移话题,至少不能让气氛变得这般微妙。
却见徒弟冲着她幽幽地笑了笑,那双乌墨般的眸子清冷黑亮,深邃的眸光正含着审视望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