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兰深不假思索回绝,正欲张口,瞄到她瑟缩的肩膀,一时心软,将人带回天剑宗。
入夜后,夜明珠将寝殿照得通明。
楚阿满更喜欢昏黄的烛火,随风摇曳,光线昏暗,烛火晃动,更具暧昧氛围。
现在一点氛围都没有,她干巴巴问:“在空流谷时,我说过出来后想抱多久都可以,现在要抱吗?”
解兰深:“……这里开启了结界,只有我能自由出入,很安全,你不要害怕。”
楚阿满是有点怕,她是怕再次露馅儿。
上回他生了好大的气,自己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才哄好他。
欺骗与欺骗是不一样的,假装酒后失忆,玩的是小把戏,无伤大雅。
情丝绕一事,如果被解兰深知晓,后果会是什么,楚阿满一点也不希望看到。
她的两条胳膊从捏着皱巴的袖摆,攀上解兰深的肩颈,踮起脚尖去吻他。
他最近又长个子了,她只能亲到他下巴。
解兰深眉头轻敛,默不作声得垂眸看她,眼中哪有半分迷离,神色清明,仿佛柳下惠附身,居然坐怀不乱?
难道是许久没有亲密,他对她失去了欲.望?
楚阿满气恼,眼珠一转,唇瓣落在他的脖颈。
骤然腰间一紧,她眼里浮出点点笑意。
解兰深一手圈住怀里人,喉珠滚动,垂眸望来的眼眸不复清明,迁就地俯下身来,含住她的唇瓣。
之后发生的事,楚阿满记不清,只知道自己被他按在贵妃塌……
直至衣领滑落,理智回笼,这场迷离混乱终于停歇。
他替她拢上衣领,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那一截雪色脖颈,心头窜起一股子急躁,令他无所适从,又万分茫然。
靠在少年胸膛的楚阿满,渐渐的觉出不对。
她飞快仰头看来。
被这么一看,解兰深面上薄红更甚:“对不起,我……”
“需要我帮你吗?”楚阿满问。
他脑袋卡壳。
帮他?
要怎么帮?
“谢谢,我去偏殿泡会寒池。”他落荒而逃,顾不得解开衣衫,迈入池子里。
刺入骨髓的池水,熨贴着皮肤,池子周遭笼罩着一层终年不散的寒雾。
整个偏殿雾蒙蒙,温度极低,他是冰灵根,并不会感觉寒冷,每日都要浸泡寒池,习以为常。
尽管,他也会向往楚阿满温软的体温。
她的腰肢,像是柔软的棉花,叫人抱上后,舍不得放开。
唇瓣水润润的,还会使坏地含住他喉珠,看他坠入深渊,贪婪地攫取着她的气息。
才浮起念头,好不容易缓解下来的灼热,再度攀爬而上。
寒池冷雾,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他闭上眼,默念着清心咒。
第38章
你有一种野性的,生机勃勃的美丽
后半夜, 解兰深从偏殿走出,周身萦绕着朦胧水汽,重新更换了件干净道袍, 推开房门。
见她入定修炼, 他退出书房, 给易姚林发去传讯符:“现在可有空, 有点事情问你?”
很快, 对面传来易姚林的回音:“都有, 什么事,需要我们见一面吗?”
解兰深:“天色太晚,对你名声不好,不必见面。我找你是因为今日楚阿满在空翠山遇袭……”
一听这话, 易姚林当即恼了:“所以解道友特意来质问我,认定是我要害你的未婚妻?”
“无凭无据, 我没有这个意思, 希望易师侄能约束好自家人,莫要做出损人不利己之事。”敲打了易家一番, 掐断传音,他看出应该不是易家所为。
最近跟楚阿满起过争执的, 只有易良俊。
如果不是易家, 难道是方家冲着半仙器来了?
另一边,易姚林久久无法回神。
大晚上见面, 对她名声不好。
那他大晚上带楚阿满回天剑宗,难道不怕对楚阿满名声不好么?
以及那句易师侄……
按照辈分,易姚林本该唤他一声师叔, 但两人曾是好友,同进同出, 时常交流剑道,相互之间以平辈的道友相称。
他唤她师侄,意思是跟她论辈分了。
从前她一直认为解兰深不一样,跟她父兄堂弟完全不同,父兄屋子里哪个没有通房侍妾,堂弟易良俊更是每日流连烟花之地。
因为父兄,让她感到绝望,直到遇见解兰深,他对剑道的纯粹热爱,对貌美女修的投怀送抱,不假辞色。
她靠着跟解荷华打好交情,这才走到解兰深身边,跟对方结交,直到楚阿满出现后,这轮趋近完美的明月,有了瑕疵,坠入尘埃,像个为情发疯的普通男人,看谁都像是会害他的心上人。
易姚林无比怀念从前纯粹的解兰深,端坐高台,纤尘不染,待人疏离又冷淡,永远执着于手中的剑,而不是像现在大半夜找她,为了他的未婚妻。
易姚林给堂弟易良俊传音,询问楚阿满遇险之事,是不是他干的:“当日事,当日毕,事后不得徇私报复,你难道想害了我们整个易家不成?”
易良俊怀里搂着个美娇娘,一脸懵:“阿姐,不是我,你知道的,我只能在心里气一气,我哪有那个本事?”
易姚林点点头:“倒也是。你一个练气期,身边都是酒肉朋友,修为还不如你。以你那点能耐,万万不是楚阿满的对手。”
易良俊:“?”
尽管堂姐说的都是事实,他心里挺难受。
那时他和楚阿满都是练气期,现在楚阿满筑基了,他还是练气。
当街被楚阿满压着下跪,如果不是堂姐正好在附近,他要把易家对我脸面丢完了,事后遭到过家主的狠狠斥责,让父母带他回去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