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身旁的青年魔族如遭雷击,错愕的目光在楚阿满和贪狼身上来回扫视。
被楚阿满一个眼神警告,他瞥一眼卑躬屈膝的贪狼,也跟着顺从地垂下头颅。
这厢她故作高深,试图把这两人忽悠一番,最好短时间内不要来打搅自己的好事:“放肆,本座自有打算。”
贪狼的腰杆弯得更深:“属下不敢擅自揣测主上……”
笼罩小院的魔气被人劈开,楚阿满见到夜色里那抹惊艳又熟悉的湛蓝剑光,朝面前两名魔族睇去个冰冷眼神。
贪狼会意,抓着身旁人一起遁走。
黑雾散去,楚阿满奔向解兰深,得逞一笑:“不是说不陪我来吗?从天剑宗到杏林镇,一刻钟,来不及赶到哦!”
他根本是跟着她来的。
被戳破窗户纸,解兰深仍嘴硬道:“只是恰好路过而已。”
见不得她唇角浮出得意的笑,他道:“刚才好像听到有人在骂我?”
楚阿满心虚:“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第47章
天生恶种
他收剑入鞘:“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 刚才那两名魔族,正是我们在槐城见过的,其中一人为魔域五长老, 贪狼。”
习习夜风将少女的发丝和发带飘动, 楚阿满站定, 离他仅有一截小臂距离, 几丝顽皮的青丝扫过他肩臂, 撩拨出细细密密的痒。
风里带来她身上好闻的香气, 然后他听见楚阿满不满的声音:“你是在审问我吗?”
解兰深的目光从顽皮发丝里移开,落到身旁人,她立在月下,分明疾言厉色, 周身撒下一层轻柔月辉,面庞恬淡。
他盯着她:“你是我的未婚妻, 一言一行代表着解家。”
微妙的目光, 被楚阿满尽收眼底:“如果我说我不知道他们为何总是阴魂不散的纠缠我,你信吗?”
“我不知道。你总是骗我, 我不知道你哪句话是真,那句话是假。”解兰深语气平静地回。
给楚阿满气笑了:“对对对, 都怪我骗你, 那你还跟着我这个谎话连篇的骗子?”
解兰深沉默了会儿:“我说过,会保护你。”
巴巴跟来杏林镇, 明明行动上已经妥协,他还死鸭子嘴硬,心口不一, 楚阿满扬唇一笑,在对方怔愣间, 踩了他一脚,跑回客房,顺手带上房门。
“楚阿满!”解兰深冷抽一口气,脚尖一麻,再回过神时,使坏的人已经跑走。
卧房里的人不理他。
担心魔族去而复返,他从储物空间取出只蒲团,干脆在屋外打坐入定。
她在客房内,他守在客房外,短暂一阵心安,不多时进入观想境。
清晨,光线从地平线升起。
窗外绿植葱郁,鸟雀啁啾。
楚阿满从入定中醒来,神清气爽。
推开房门,见到在廊下打坐一晚的少年剑修,他仍穿着昨晚的湛蓝道袍,一丝不苟,高束的墨发凝着潮湿露珠。
听到开门动静,蒲团里端坐的人长睫轻颤,睁开双眼。
收起蒲团,整理好身上道袍的折痕,两人从结界走出时,正好撞见等待等待多时的镇长。
见楚阿满身后跟来的剑修,一身天剑宗弟子服,观对方服饰跟普通内门弟子存在差别,似乎听说楚前辈与天剑宗定亲,当即精神一振:“莫非这位是天剑宗的解真人?”
待解兰深轻轻颔首,镇长紧张得搓搓手:“大降光临,招待不周,还请前辈们见谅。”
楚阿满没空听这些客套话,直奔主题:“昨晚我让你备的鱼饵,可有准备好?”
镇长点头:“听从前辈的安排,我与镇上一名姓陶的富商商量好,给他的义子测出灵根,这事只有我和陶磊知晓,连我们夫人都不知情,保证万无一失。”
又补充一句:“陶磊膝下除了这名义子,另有个亲生女儿,就在几天前失踪了。”
言下之意,陶磊的亲女儿也在失踪幼童名单里,值得信任。
楚阿满点点头:“知道了,鱼饵备好,就等着背后的大鱼上钩了。这里没你的事,下去吧。”
趁着夜色来到镇长家,没有对外声张,存着引蛇出洞的打算。
稍作掩饰,楚阿满将修为压制到练气后期,两人来到陶家对门茶楼,要了二楼的雅间。
她斜斜倚在窗台,坐没坐相,磕着五香瓜子,吐掉瓜子皮。
对面解兰深眉宇拢起愁云,忍了又忍:“你能不能小点声音磕?”
“不能。”楚阿满跟他作对,清脆的瓜子壳,嘎嘣嘎嘣。
解兰深只得暗自庆幸,还好只是磕得响,她不吧唧嘴。
这时雅间外有练气初期修士经过,谈论起陶家义子测出金土中品灵根的消息。
“这个风口测出灵根,我看啊,八成不是好事。”
“听说前几天陶家丢了个女儿,现在这个义子恐怕也保不住。”
两人对陶家深感同情,可他们只是最底层练气修士,对陶家的遭遇,无能为力。
一天过去,陶府风平浪静。
入夜后,街道上挂着灯笼照明。
爬上柳梢的弯月,挂上中天,街上行人渐渐不见。
繁星点点,四周安静下来。
一道黑影融入夜色之中,足尖一点,跃上高墙,进入陶府内。
少顷,黑影肩上扛着只麻袋,从陶府出来后,放出神识小心翼翼在周遭查探一番,钻进一条僻静的巷子。
藏在暗处的楚阿满和解兰深对视一眼,确认对方只是筑基初期修士,两人隐匿了气息,跟了上来。
黑影十分谨慎,先是绕了个大圈,确定身后没有尾巴后,朝偏僻的一处库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