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扛到一所渔民搭建、充作避雨所的简陋茅草屋,往他嘴里塞一颗回春丹,撒了幻梦花粉,取走他腰间的玉佩。
楚阿满盯着他安详的睡脸,如果不是面色白如盛雪,会让人误以为见到梦中仙。
解兰深斩杀的韩太爷与另一名客卿,两人的储物袋,法宝,楚阿满都给了他。
“至于韩家主,被我砍掉一条胳膊,我认为自己有一份功劳,所以我们平分。”
韩家主的储物袋,她与他平分。
整理好一切,楚阿满想着以后都亲不到了,想要亲亲他,嫌弃他唇角的血渍,改成碰了碰额头。
“我走了,以后再也不缠着你了,你也好好的。”
扔出个防御阵盘,布置了结界,她转身离开。
刚起身,袖摆被人抓住,她听到解兰深虚弱的嗓音:“别走,求你了。”
楚阿满脊背一僵。
这么快醒了?
对上躺在稻草堆里的人,迷蒙的眸子,中了幻梦花,确定他还未完全清醒,她心下一松,抽了抽自己的袖角,被他攥得很紧,抽不动。
取出匕首,割下被他紧捏的袖角,楚阿满跳上飞行法宝,前往城中。
给了孩童一把灵珠,亲眼见到孩童将玉佩和口信带给药堂的掌柜,被她飞针伤到胳膊的解家探子,叫解二,还是解十二来着?
他飞快集结人手,往罗家村赶去。
处理完,楚阿满从韩家主的储物袋里翻到把灵剑,易容后,御剑飞行离开。
银朱剑与飞行法器新绿,太打眼了。
在溪源镇时,解家探子能认出易容后的她,大概是通过飞针。
飞针,暂时不能用。
至于剩下的韩家人,一帮底层练气修士,不成气候,自有解家探子帮忙收尾。
在楚阿满御剑离开东海时,解家的人解开阵法,在茅草屋外找到他们的少主。
少主受了重伤,身中幻梦花粉,双腿无力行走,靠两条胳膊爬出来。
牵扯到伤口,他生生将沙地拖出一条血痕,染血的十指,握着一块衣料。
被鲜血浸染,看不出料子的原本颜色。
“去,你们去将她找回来。”一句话仿佛用尽了他所有的气力,昏迷时,手中紧紧抓着衣料不放。
将少主带回安全地方修养,仆役想要帮忙擦洗,尝试着掰少主的手,掰不开。
解十二吩咐:“不必擦洗了,让医修先缝合伤口。”
顿了顿,向医修征求:“可有法子解去幻梦花的药性?少主夫人不知去向,少主定不希望自己一直昏睡。”
医修摇摇头:“无解,幻梦花伤不到少主,可能要过个一两日,才会苏醒。”
幻梦花粉,可以让修士大梦一场。
此时,解兰深陷入梦境之中。
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噩梦。
梦里,楚阿满再次舍他而去。
她毫不留情,将他扔下,甚至没有回过一次头。
过去两日,少主还未醒来,可得把解十二和一干属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
“少主夫人警惕心强,佩戴千影面具易容。这两天我们派出的探子一茬又一茬,始终没有音讯。少主究竟何时能醒来?”
“别转了,你们转得我的脑仁疼。少主没醒,我比你们还急。”医修仔细查验,猛抽一口气:“竟是变异幻梦花!”
解十二:“什么意思?”
医修道:“这玩意能让元婴大能,睡个三五天,少主何时能醒,全凭意志,急不来。”
三天过去,从恶梦中挣扎苏醒的人,打量室内环境,发现这是解家名下药堂的后院。
听到屋内传来动静,解十二与医修一同赶来。
“少主,你终于醒了。”解十二差点落泪。
解兰深迟疑问:“楚阿满呢,我睡了多久?”
解十二:“今天是第四日。”
至于少主夫人……
见他们欲言又止,解兰深回想起那场噩梦,眉宇轻蹙,然后听见解十二秉明:“少主,我们派出的探子,暂时还没有少主夫人的消息。”
解兰深茫然,敛着眸子,盯着掌心一截皱巴发暗发黑的袖角,意识到原来不是噩梦。
是真的!
她丢下重伤的他,独自离开了。
昏迷时,听到她碎碎念的分赃,等说到她要走,他从混沌中醒来,恳求她……
结果,她还是狠心走了。
皱巴的一块袖角,被他捏在掌心。
拿到水灵珠,她会去什么地方?
解兰深想起来东海前,楚阿满曾有意收那名水月宗筑基后期修士做奴仆:“解十二,你派人盯住水月宗的张远。”
解十二拱手:“属下这就去办。”
“等等,水月宗的林青竹也盯上,还有她的阿爹。”解兰深补充说。
解十二再次执礼,退下去了。
醒来第二日,解兰深已经能下榻行走,听到探子来报,韩家这条地头蛇,被全部清理干净。
一段时间内,罗家村,或周边的村镇渔民,无需缴纳严苛赋税。
为何说一段时间,因为要不多久,倒下了一个韩家,不久后,会站起来一个张家、王家。
*
日夜赶路,楚阿满偷偷摸回空翠城。
她与解兰深离开两个月,张远没有噬心毒解药,为了求生,必然出手抢林青竹手中的解药。
林青竹嘛,事儿干的漂亮。
楚父成了公公的事儿,几乎全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以前他饮酒作乐,被没收了工具,做不了乐,只能喝得烂醉如泥,被人嘲笑,指指点点,连院门都不敢踏出一步。
如果他有灵根,踏入修行,等晋升金丹时,还能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