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表妹与上官游应当是极为恩爱,只是她们的平时相处,一言难尽。
任宁带着初十,悄悄退走,生怕打搅了洞中的两人。
回到木屋,散修林乔询问怎么没见尹落姝与上官道友回来,被任宁含糊过去。
初十默不作声,自觉蹲下身,帮她揉捏小腿。
捏了会儿,他问:“大小姐,肩膀也要捏吗?”
任宁确实乏了,嗯了一声。
另一角落里,楚阿满的目光落在夜色中,没有焦点。
知晓情蛊内情,大致猜出两人为何没有回木屋。
听见初十唤了声大小姐,成功拉回了她的思绪。
梦境里,因魔种现世,上古神魔战场开启,关乎整个修仙界的安宁,五大仙门,乃至各大世族,均派出精英弟子,围剿魔种。
任宁死在了上古神魔战场,初十从大小姐跟前的一只温顺小狗,成了一条嗜血野狼,无恶不作,最后凄惨死去。
未成长的魔种,被她们偶然发现,禁锢在天剑宗的洗心池,天魔之力衰弱而死。
陶璟已死,上古神魔战场将不会开启。
楚阿满突然意识到,从某种程度来说,她间接改变了任宁和初十的剧情。
盯着初十给他的大小姐揉捏肩膀,楚阿满想起了解兰深……
他曾问她,该如何哄她?
楚阿满想,如果他能给她捏捏肩就好了,像初十这样毕恭毕敬的。
等捏完了,她不认账,看他生气的小模样。
很难想象解兰深如初十这般,眨着乌亮亮的眼,乖巧温顺的姿态。
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翘得久了,腿麻,她换个姿势,一颗接一颗瓜子往嘴里送。
不知是不是磕多了瓜子,上火,心口烦躁难耐。分明是潮湿的春日,给人一种炎炎夏日,连日干旱的燥热。
心烦意乱的。
那边任宁拍开初十的手:“手太重,不用你捏了。”
说话语气不太好,初十一僵,任宁反应过来,坐着没动,但语气柔和下来:“你也累了,歇会儿。”
初十没坐下,站到她身侧:“我不累,但凭大小姐吩咐。”
任宁察觉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怒火,这不是第一次了。
此地,到底有什么古怪?
一夜过去,东方将白。
山洞中,尹落姝从一块兽皮中醒来。
散落的衣裙,被撕坏了,不能再穿。
刚一动作,身旁熟睡的人从睡梦中醒来。
尹落姝飞快从储物袋取出衣裙,遮挡住关键部位:“登徒子,你往哪儿看?”
上官游一扬柳眉,嗤笑:“有什么看头?要不是你给我下情蛊,我们何至于沦落至此?”
尹落姝回击:“说得好像是我专门给你下的情蛊,你配么?”
“我不配,我当然比不上你心爱的解真人。我上官游只是区区筑基大圆满修士,哪里比得上解兰深?”上官游说着,起身给自己套长衫。
尹落姝看见了不得了的东西,惊呼:“你能不能注意点,我要长针眼了。”
她捂住双眼,听那厮没脸没皮:“又不是没见过,有甚好装的。”
尹落姝想骂人。
她知道该柔软些,激起对方的保护欲,让上官游对她动心。
昨晚她的理智还未完全消失,她主动贴上他,撩拨他,希望能让上官游动心,顺利解蛊。
天亮之前,她都做得很好。
天亮后,两人你刺我一句,我回击你一句,好像搞砸了一切。
一见到上官游那张讨人厌的脸,尹落姝根本咽不下这口气,柔软没了,只想与对方争论个高低。
两人返回木屋,遭受到水月宗庞柯与莫淮的上下打量。
他们俩可是专修此道之人,靠着与女修双修,提升修为。
一见到尹落姝与上官游,庞柯与莫淮互相交流了个眼神。
可惜这里不是水月宗,任宁与那剑仆关系不清不楚,倒是翘着二郎腿嗑瓜子的女修,孤身一人,且是筑基后期修为,换作平时,两人定会自荐枕席与之双修,双方修为都能小有进益,实乃一件美事。
被困的这处山脉危险重重,两人完全没有这份心思。
除了道侣,谁敢在这种地方双修,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居心不良?
为了一点点修为,不值当。
所以庞柯与莫淮没有拉拢她入队的意思,相反,两人甚至防备着她。
天光大亮,借着外出查探,任宁与尹落姝私下单独见面,交流心得:“你有没有发现,最近总是莫名其妙控制不住情绪?”
不提这茬,尹落姝并未深想。
得表姐提醒,她点了点头:“奇怪,今早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不知为什么,整个人很烦躁。阿姐,难道有什么不对劲?”
任宁点明:“不知是不是巧合,上个月月末,我突感烦躁,然后发生了杜道友与杨道友自相残害。我怀疑两者有什么关联。只要找到关键,我们肯定能离开这片白雾。”
一番回忆,尹落姝突然后背发凉:“我上一次感到烦躁,确实是在他们两人出事之前。马上临近月末,难道这次还会有人死去?”
之所以说自相残杀,是因为现场除了他们两人的脚印、斗法痕迹,灵力波,没有任何幻境法阵等,完全找不到第三个人存在的线索。
当时其他人都在木屋修炼打坐,不知缘何,他们两人离开庇护所,私自到外间斗法。
白雾能阻隔神识和听觉,所以她们在木屋压根儿没能察觉。
事发前,除了他们两人,其余人皆没有踏出过木屋一步,死亡的阴影笼罩在众人头顶,让木屋的气氛低沉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