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爪子探了探,猫猫眼一亮。
没有罩结界耶,真是天助我也。
挤进虚掩的门,猫爪挨个扒拉抽屉,这个没有剑穗,那个也没有……
翻翻看看间,听到廊下传来脚步声,给猫猫吓出了翅膀耳。
急促的脚步,近在咫尺,下一息便要推门而入,推回抽屉,听到外殿吱呀一声,有人推门走进。
紧急时刻,猫猫来不及寻找藏身之地,跳上了床榻,钻入绸被。
脚步声进入内殿,在床榻前停下,就在楚阿满以为对方发现自己时,他坐在床边,然后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
脱,脱衣服了?
黑暗之中,猫猫眨了眨眼。
他没发现她?
不应该啊,她脑子里七想八想。
紧接着,罩着的绸被被人轻掀一角,他一来,楚阿满屏气凝神的,悄悄往里挪了挪。
洛泽仙君睡觉很老实,躺下后没怎么翻动,猫在被子里的猫猫,口鼻呼吸间,满是他身上的檀香与荷香。
她僵着身子等了好半晌,听到他呼吸逐渐平缓后,内侧的被子拱起一团,露出只探头探脑的猫猫头。
爪子在洛泽跟前晃了晃,她小心翼翼越过他,爬到床沿边,正要纵身一跃,熟悉的五指山抓来。
猫猫震惊,一扭头对上神色清明的仙君。
他控诉说:“特意给本君暖床,现在想走?迟了。”
然后被人抓回来,塞到软枕边,怕猫猫冻着,洛泽仙君贴心的盖上被角角:“好了,睡觉。”
他嘴上说着睡觉,放到猫猫肚子的大掌,一点没有松开的意思。
楚阿满:“……”
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洛泽仙君,私底下是个毛绒绒的极端爱好者。
知道床榻多了只猫,他故意装睡,故意逗她玩,等她露出马脚,抓她的小辫子。
以前怎么没发现解兰深喜欢小猫小狗呢?
不对,洛泽仙君不是解兰深。
想着,猫猫失落的将脑袋埋进两只前爪里。
如果是解兰深,他说过不管自己想要什么,都会给她。
即便是临死前,也在筹谋用和光剑,置换木灵珠给她……
如果洛泽仙君是解兰深,她根本不用幻化成猫猫,混进仙藻殿,为了找一只剑穗,确认白衣剑修是否为仙君分身,确认自己在洛泽心中的分量,能不能从他身上骗点本源之灵。
“埋着脸,会不会很闷?”
身侧传来仙君的话,他声音很好听,与解兰深不一样,有种历经岁月的稳重,语调温和,没有一丝情绪。
跟她想象中严苛的老神仙,或者口中满是规矩教条,完全不一样。
楚阿满闷闷不乐埋脸,闷得面上发热,故意发出呼噜呼噜声,假装自己睡着。
装着装着,后半夜不知怎的,真睡了过去。
猫猫睡觉不老实,洛泽垂眸,盯着在自己胸膛作恶的猫爪,胖乎乎的爪子一踩一按,按下时,小山竹般的圆润爪垫,露出尖锐利爪。
睡梦中她无意识的举动,猫爪在他胸膛挠出一片红痕,猫猫一面踩,一面嘬,还打着呼噜。
她睡得很香,他身上寝衣被她口水打湿了。
洛泽:“……”
很久没有睡过觉,被小猫抱着,后半夜迷迷糊糊,他难得睡下了。
天色将明,胸膛的猫猫迷迷糊糊苏醒,该做早课了。
正要伸个懒腰,对上仙君的睡颜,低头一瞅自己毛绒绒的四肢,意识到自己现在变幻成了只猫。
猫猫才不用做早课。
先偷懒一日,日后再补,当务之急是找剑穗。
正躺在仙君的胸膛呼呼睡大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从他胸膛挪开些,发现一摊可疑的水痕。
就算她变成了猫,不可能需要排泄,楚阿满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拿被子帮他擦拭……
触碰到他胸膛,身侧的人醒来,眨着惺忪的眼。
他没有说话,抿着唇,若有所思。
楚阿满没来由一阵尴尬,转过身,跳下床榻。
想要走出寝殿,撞到结界,爪垫捂住脑瓜,她一懵,昨晚偷偷潜入时,分明没有结界。
等那人穿戴整齐,洗漱完,将她一捞,取出只绞干的帕子,擦拭面颊,眼角也没放过,然后是四足爪垫。
收拾妥当,被他抱着去到昨日的书房。
来书房的路上,遇到洒扫的仙使,见了仙君怀中的猫,吃惊:“仙君,这不是武君殿广思仙君的猫?”
洛泽:“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处理公务间,仙使来禀告,几位星君求见,洛泽一甩袖风,珠帘落下,遮挡住外界的视线与神识。
他们在聊公事,与楚阿满无关,听得昏昏欲睡。
想到还剩下一日半,必须在这之前找到剑穗,她强打起精神,跳上书案,先是拿爪子扒拉笔筒,故意制造动静。
等仙君烦了捣蛋的她,定会将她赶出书房。
笔筒发出的动静,瞬间吸引了珠帘外的三人,透过白纱,只能瞧见隐隐绰绰的身影,玉冠束发,月牙白的锦袍,端坐高位,霜华流泻,尊贵到令人不敢直视。
是洛泽仙君没错。
“关于穷奇……”话才出口,听到一声清脆,有什么从书案摔落下来,星君再也坐不住,试探地问:“可是洛泽仙君?”
“你继续。”洛泽回应着,眼角余光瞥向在书案上为非作歹的某只小猫。
恰好这时,琥珀色的一双眼也朝他看来,做贼心虚,等了等,仍不见他有所动作。
这样都不生气?
她盯上了砚台,伸出爪子去扒拉……
被人一把抱起,他道:“别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