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是高坐仙台的洛泽仙君,亦没有引雷盘,让她觊觎,不怀好意地靠近,利用。
散尽气运的他,一无所有,毫无利用价值,她靠近他,或许是因为另一个解兰深,但那都是他,就算她透过他看着别的什么人,也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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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姑庙发生的动静,坊间不少低阶修士有所察觉,待瞧见自称紫霄剑阁弟子将童男童女送出,大众这才知晓仙姑庙的荆仙姑,其实是只三尾狐妖。
听到“童男童女”、“献祭”等词语,有修士目露担忧,来不及询问,被赶来的父母引来一阵骚乱。
获救的童男童女,由她们父母将人领回去,以前送子女入仙姑庙的父母听完事情来龙去脉,嚎啕大哭,哭天喊地:“我的儿哟,是阿父害了你。”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讥讽了句:“半年前,不知是谁在赌坊欠了一屁股债,收了一大笔灵珠,将孩子卖给仙姑庙。多勤奋好学的读书郎啊,说不定将来能中举,就这么白白被阿爹送给了狐妖,断送性命,现在惺惺作态,老李头也不怕遭天打雷劈。”
“是刘先生,说书的刘先生!他可是收了狐妖的丹药,把女儿送进仙姑庙,给荆仙姑传教。”
躲在暗处的说书先生准备趁乱溜走,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句,所有百姓纷纷涌来,将他团团围住,他双股战战,吓破了胆:“是狐妖逼我这么做的,我也是受害者,我女儿被那狐妖所害……”
不知是谁扔来块石子,将刘先生砸得头破血略,越来越多的石子砸来。
当人群散去时,刘先生倒在血泊里,出气多,进气少。
以楚阿满的目力,即便没有这一遭,说书先生也活不了多久,本就靠狐妖的丹药续命,狐妖死了,这人死期不远。
不远处,沈梁欣慰地看着被红光满面的父母们,领走童男女,感慨道:“幸好,总算救下这帮孩子,让她们一家团圆了。”
张迁认为二师兄太过乐观:“能将子女送给仙姑庙的父母,不见得有多疼爱孩子。如唐老爷这样的父母,为了子女勇于反抗仙姑庙,到底只是少数。”
沈梁想到这些父母收过仙姑庙的金银或是丹药,陷入深思。
自昨夜撞破了五师弟与楚前辈的事,再次在唐府见到她们,沈梁不知所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儿瞧。
唐老爷准备了一桌庆功宴,席上,沈梁琢磨着天魔现世一事,兹事体大,带着四师弟尽快赶回门中,与掌门师尊禀告,且通知其它九大仙门,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一抬头,对上楚前辈身侧的五师弟,给前辈夹菜,殷勤备至,大鸟依人的模样,活像个面首的做派。
沈梁听说过碧海宗那位元婴大能喜豢养面首,从前听师兄弟们打趣做面首,跟着笑一笑,等发现同门师弟真给人做了面首,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以为解兰深是迫不得已,于是私底下找到师弟,同对方谈心:“记得师弟初入紫霄剑阁时,少年意气风发,走问心境时,所有长老都道师弟身负人皇之气,天资卓越,心境通达,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解兰深一心惦念着楚阿满让他念话本子的事,
听了会儿:“师兄到底想说什么?”
沈梁拍拍师弟的肩膀:“不管发生了什么,凌霄剑阁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纵使楚前辈修为再高,咱们老祖可不是吃素的,所以师弟万事不必委屈自己。”
解兰深一脸懵:“我不委屈啊。”
沈梁发现了,师弟看上去真的一点不勉强的样子,大概因为楚前辈与他梦中人一模一样:“师弟高兴就好,今日就此别过,我带着小四一起回宗门,将天魔之事告知师尊。”
天魔啊,解兰深跟天魔也算打过几回交道了:“今日一别,两位师兄保重。”
从白鹭镇出来,四人分道扬镳。
沈梁与张迁这对师兄弟返回凌霄剑宗,楚阿满与解兰深则继续往南面历练。
见过卧看星河尽意明的天池,见过碧海涛涛,珠流璧转,露往霜来。
一晃五年过去,这日东篱群山的上空,聚拢来大片大片阴云,这里的动静,吸引许多修士的注意。
似乎是金丹劫云!
当第一道劫雷落下时,漆黑的天被照明了顺,一道雪青色身影迎向劫雷……
轰隆隆,劫雷与剑气相撞,发出的灵力冲击波,脚下的大地随之震动。
劫雷的恐怖气息,萦绕在附近所有低阶修士的心头,畏惧又不自觉向往,渴望获得更强大的力量。
数十道劫雷之后,被劈得焦黑的树木,枯木逢春,解兰深走出群山,想要与楚阿满分享这个好消息,储物袋里的传音符闪了闪。
听完师尊传音,解兰深面色不好:“妖界设有祭坛,天魔已在魔种体内苏醒,十大仙宗紧急召集门下弟子集合,我们现在可能马上要赶回凌霄剑宗。”
楚阿满等这一天,等了好久好久:“太好了,天魔终于苏醒,这次不许跟我抢。”
解兰深明白她的意思,她这人报复心重,从前天魔这把利刃悬在头顶,叫她提心吊胆,定要报复回去,得不到释放,恐生了心魔。
比起天魔现世,他更担心另一件事:“可是天罚……”
楚阿满:“再疼,比不上炼体破虚境之痛,若我能亲手宰一次天魔,回去定然能破镜,再上一层小境界。”
于是解兰深没有阻止。
与此同时,另九大仙门得知有位接近化神修为的前辈,要加入这次讨伐天魔之战里,堪称一大助力。
半月后,当两人赶回十大仙宗集合地,当楚阿满靠近时,几名元婴大能第一时间感应到,连碧海宗元婴后期的素济道君,发觉也看不透对方修为,只好执礼唤了声道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