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姚林琢磨着如果这对姐妹撕起来,互揭自短,让解兰深彻底看清这两个人心怀不轨女人的真面目就好了。
于是一行人往隐秀真人所在的秋水峰过去。
玉英峰。
上了山,解兰深立即抽回自己的袖角,低头抚平被她揉得皱巴巴的衣料,侧脸认真。
楚阿满觉得太安静了,安静得人心里发慌,主动找话题:“小道长,刚才谢谢你。”
他垂着眸子,总是抚不平皱褶:“是不是我太好说话,叫你三番五次擅自闯入我的识海,冒犯我?”
楚阿满最怕他不气不恼,心湖平静无波,才是真正理清楚、想明白,比起彻底断干净,事后追究的问责,显得微不足道:“可是小道长不理我啊,只能用这种蠢办法来见你。”
他低声斥责:“你知不知道随便闯入别人识海,有多么危险?”
“啊?”这下子楚阿满有点懵,又不是没去过,他情绪这么激动做什么?
难道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随即弯了弯眼眸:“你是在担心我吗?”
他干脆放弃,任由袖角遍布皱褶痕迹:“我不是这个意思,反正以后你不可再入我的识海,再有下次……”
“再有下次如何?”楚阿满接过话茬,甚至大胆上前两步,将两人距离拉近,几乎面贴面,仅有一指距离,两人气息互相缠绕。
解兰深比她大半个头,从他的角度可以看到少女鸦青色的浓密长睫,扑闪着一眨一眨,覆下一片淡色阴影,阴影之下是挺翘的鼻子,嫣红饱满的唇,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因为动作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大片锁骨……
暗道一声非礼勿视,他别开脸:“你说心得册子有几处不懂,是哪几处,我现在替你解惑。”
怕吓到他,再次无视冷落她,楚阿满见好就收,退后两步,老老实实掏出一册心得,不懂的几处,特意用书签做过记号。
……
一个时辰后从玉英峰下来,她去演武堂没找到人,到秋水峰寻解荷华。
在会客厅等待时,在角落捡到个玉瓶,楚阿满疑惑捡起,被天剑宗弟子一把夺去,解开木塞:“是痒痒粉。好啊,原来是你给易师姐下的毒?”
楚阿满:“?”
她好像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解荷华来到会客厅,发现一群天剑宗弟子,下意识一阵心虚,然后对上师妹的目光。
以为是捉拿自己的人,几乎立即解荷华掏出传讯符,给堂兄发去求救信息。
解兰深到时,听天剑宗弟子七嘴八舌,将楚阿满如何加害易姚林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扫过气定神闲捧着茶盏小口小口抿着的人,忍不住捏捏眉心:“不是她,一刻钟前我在指导她剑法,时间来不及。”
至于真正撒痒痒粉的人,从他收到传讯符时就知道是谁。
这不是堂妹第一次闯祸了。
作为苦主的易姚林,坚定认为解荷华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是楚阿满心怀不满的报复。
解兰深瞟来一个眼神,解荷华从一开始被张冠李戴而震惊、呆若木鸡,到狠狠打了个寒颤。
以她过往的闯祸经验,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于是乖乖认错:“是我做的,我没想伤害易姐姐,我想给楚德音下痒痒粉,只是想让她当众出丑。”
易姚林:“……”
在兄长的督促下,解荷华一面向易姚林和楚德音道歉,一面挠着胳膊。
她自己也中招了,浑身奇痒无比,很不好过。
当事人逃过一劫,一场闹剧结束,楚德音瞧着楚阿满和解师叔的熟稔,目露沉思。
她想起自己曾给过妹妹一块玉佩……
玉佩的每一处纹路,被她细致抚摸,不会认错,那是解家的族徽!
其实在秘境时,她一直觉得不苟言笑的解师叔说不出的熟悉……
直到认出解师叔是当年倒在雪地的小少年,楚德音心中欢喜。
此刻望着楚阿满和解师叔离开的背影,一阵恍惚,好像冥冥之中失去了什么。
宛若那日自己出于补偿心理,将玉佩赠给妹妹时,似有所感。
解师叔对妹妹的维护,是因为玉佩吗?
他知晓妹妹的玉佩,其实是她的么?
第17章
被只追风兔哄得晕了头
从秘境出来时,楚阿满猜到阿姐和解兰深相处接触一个月,定是认出了解兰深。
刚才阿姐望向解兰深的眼神,更加证实了她的猜测。
楚阿满不慌不急,丝毫不害怕自己的救命恩人身份被揭穿,被人知晓那块玉佩并不是她的,而是阿姐所有物。
她太了解阿姐的品行,知道阿姐对自己饱含愧疚,一心想要弥补,想要跟她重归于好做好姐妹,所以不可能戳穿。
或许阿姐已经猜到解兰深待她不同,是因为自己送出的那块玉佩,又或许此刻正悔不当初……
经过秘境之行,阿姐看向解兰深的眼神不一样了。
思绪如潮,耳畔传来解荷华难忍的嘤咛,又听到解兰深冷哼:“活该,自作自受,回洛水门后,禁足两月不许下山。至于易道友那边,我会一五一十禀明二叔二婶,届时让二叔亲自去易家赔礼道歉。”
瞥到堂妹红了眼眶,他一拂袖:“害人害己,还委屈上了?你遭受这劫,是自作自受,连累易道友跟你一起受罪,要不是二叔二婶总是溺爱你,在外闯祸都给你兜着,也不会将你养成现在这副娇纵模样。”
恨堂妹不争气,他真想甩手,不管她了。
解荷华本就痒得难受,越挠越痒,痒意从表皮蔓延到血肉,总是挠不到实处,太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