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宗门路上,顺便去了一趟空翠城,拎了只食盒回宗门,以作掩饰。
刚杀了人,有点吃不下,买来的烧鸡被她放在一旁。
其实她真的很不喜欢杀人,温温的液体沾在手指,黏糊稠腻,搞得她一点胃口都没有。
都怪方令恒!
白日奔波了一天,入睡前,眼皮子抽跳,楚阿满复盘一遍,找不到缘由,只能带着疑惑入睡。
翌日一早,传来方令恒身死的消息。
他存放在方家老宅的魂灯,熄灭了。
从前方令恒是半步金丹,作为方家中流砥柱,耀武扬威,得罪了不少族中子弟。
后来丹田被毁,俨然成了个废物,除了倚仗方令恒的方家二房悲痛,其余三房人前哀恸,背地里换了另一张算计嘴脸。
没了倚靠,二房的资源,还不是被他们瓜分掉?
尤其那件半仙器的宝物,叫大房三房四房眼馋。
方令恒不敢回方家老宅,躲在外头,现在魂灯已灭,方家人关起门来各自一合计,认定半仙器的宝物,定是在死去的方令恒手中。
经过几日寻找,终于在空翠山一处洞府寻到方令恒生活过的蛛丝马迹。
过去几日,洞穴被妖兽充作洞穴,现场全是妖兽痕迹,暗红的血迹……难道是方令恒运道不好,不好好呆在空翠城,跑到空翠山,被误打误撞的妖兽吃掉了?
杀死一群妖兽,把洞府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宝物。
宝物是被方令恒藏在哪儿,还是被其他修士夺去,嫁祸给妖兽,便不得而知了。
方家一团乱糟糟,二房闹着要去解家找个说法,其它三房只一句:“方令恒强迫多名仙门女修之事,难说你们二房不晓得,说不定千方百计包庇他。说出去让世人评评理,届时方家还能有好名声?你们要闹,那就去请族长来评论。”
声势浩大的请来了族长,一边是方家清誉,一边是死了个声名狼藉的废物,用脚后跟都知道该怎么选。
在族长暗示搬出主宅的威胁之下,二房只得放弃追责,老老实实龟缩着。
方家的闹剧,方思道跟着听了一耳朵,唏嘘之余,也觉得堂兄落到这个下场,咎由自取。
待听到族长说起其中还有洛水门施压,尽管洛水门没有透露出那位女修姓名,几乎第一时间,他想到了楚阿满……
现在想来,后背一阵冷汗。
楚道友的眉眼,像极了堂兄那位早逝的心上人。
恰巧在秘境外,他也察觉到堂兄频频望去洛水门的方向。
害怕被堂兄注意到她,他不顾旁人的目光,主动迎上前,下意识挡住堂兄的视线……
如今想来他真是傻,竟忘了修士的神识,可以穿透无视障碍物。
除了洛水门,解兰深与方令恒斗法那日,空翠城执法队来晚一步,没能将解兰深和方令恒当场捉拿。
事后刻意忽略这一茬,只道方令恒遭不明狂徒攻击,现今还未证实狂徒身份……
执法队之所以有意包庇,无他,执法队兼空翠城的安危之责,城中居民缴纳一定灵石租赁房屋,方令恒强掳女修,令城中无数低阶修士人人自危,尤其女修,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面临空翠城执法队、洛水门,解家、其他受害女弟子的仙门,以及广大低阶修士施加的重重压力,各方势力利益冲突之下,本就势弱的方家自知理亏,敲打了二房,其余三房则暗搓搓寻找方令恒手中的半仙器。
关于方令恒之死,修仙世族多多少少听到些捕风捉影。
听完同伴打听来的小道消息,易姚林若有所思。
那晚解兰深乘白玉扇回玉英峰,巧合的是,那天正是方令恒丹田被毁,次日一早,又被她撞见解兰深送楚阿满离开天剑宗……
仿佛抽丝剥茧,易姚林大致捋清脉络细节,猜到方令恒掳走楚阿满,解兰深将她解救出……
至于为何不把人送回洛水门,易姚林想到同伴说起方令恒给女修下催情香的下作之举,登时眼皮子一跳。
不会的。
解兰深高洁如明月般,不会做这种趁人之危的事!
不提易姚林心中如何不是滋味。
洛水门。
解荷华掰着手指头数啊数,还有多久能解除禁足?
每日无聊呆在山门中,骤然收到母亲的急讯,大伯和大伯母出发前往空翠城,说是巡视家族名下的铺子,大概还有几日抵达。
解荷华没当一回事,一心盼着大伯大伯母到空翠城后,自己托拜见长辈的借口,能偷偷溜下山玩耍一日。
几日后,大伯伯母是到了空翠山,带来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听完这个天大好消息,解荷华觉得头顶的天塌了。
堂兄固执己见,丝毫不容情半分,惩罚禁足两月,连一天都不肯少。
倒是大伯母很是热情,才到空翠城,顾不上休息,特意到洛水门来寻她,说是带了些特产。
解荷华不疑有他。
请大伯母到了院子,两人落座后,特产没见到,反而三句不离楚阿满:“就是当初你从外面带回来的小姑娘,姓楚,当时我瞧着喜欢,可惜在咱们解家没呆多久。以后有空让兰深带她回解家住一段时日,让大家熟悉熟悉。对了,荷华,你这位师妹都有什么喜好兴趣?”
大伯母打听楚阿满的喜好,解荷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认真思考一番:“喜好?她比较爱吃,经常到空翠城的酒楼买烧鸡,尤其爱吃鸡腿。对了,还喜欢漂亮衣服,跟我一样。”
说完,感觉哪里不对:“大伯母让堂兄带楚师妹回解家,又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