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阿娘早就死了。而且我已经不爱吃糖葫芦了。”楚阿满目中坚定,抽出的匕首,再次狠狠捅下去。
幻像如脆弱琉璃碎裂,她睁开眼,见到身旁的裴徐安,还多了个解兰深。
裴徐安面色平和安详,唇角上扬,似乎做了什么天大的美梦。
另一边的解兰深看着情况不太好,清隽面庞苍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
不知到幻境里出现了多么恐怖的人或事,竟然能从他脸上看出焦灼和悔恨,面颊冒出细密冷汗。
醒来后,她从藤蔓里挣脱开来,双脚落地,站在原地等待片刻,仍不见解兰深和裴徐安从幻相苏醒。
“怎么还没醒?”本想让解兰深沉浸在幻境之中呆久一些,滋生七情六欲,楚阿满一点不着急。
见两人迟迟没有苏醒的症状,被幻影藤吸得面色灰白,登时坐不住了。
祭出银朱剑,正欲斩断缠绕两人身上的幻影藤。
刚有动作,身后刮来一阵黑雾。
雾气消散后,出现一个模糊身影:“你的小情郎有了别的心上人,可惜他真正喜欢的不是你。而你,也不爱这位小情郎,你心中最大的执念是家人,你只爱你自己。这样很好,不会轻易受伤。”
不知是不是楚阿满的错觉,黑雾笼罩后的身影正在透过自己,看着其他人。
“咦,反倒是另一个臭男人,他幻梦里都是你。”
听到对方的话,楚阿满飞快朝解兰深望去一眼,同时手中的银朱一劈。
斩断的幻影藤无力垂下,解兰深的幻境随之崩塌,长睫轻颤,睁开迷茫的眸子:“楚阿满?”
“嗯,幕后之人终于现身,你来对付,我去救裴徐安。”
楚阿满颇有自知之明,这邪祟很厉害,不是她能对付得了的。
转了个方向,来到旁边被裹得跟个大粽子的裴徐安。
解兰深苏醒后,快速锁定住黑雾之后的背影。
他和黑雾缠斗时,楚阿满终于将裴徐安解救出来。
男二正沉浸在和心上人心意相通的美梦里,没有藤蔓束缚,咚地一声,差点倒头葱栽进泥巴。
“楚阿满,你做什么?”呸呸几口,顶着一头草屑,裴公子从未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救你啊,不谢我就算了,吼我做什么。”楚阿满耸耸肩,懒懒散散坐在草地,看解兰深与黑雾在半空斗法。
这种高阶修士的斗法,不是她这种小菜鸟能够往前凑的,老老实实呆在后方,不被波及,不给人添麻烦就好。
黑雾不敌,趁乱遁地逃走。
解兰深要去追,听到楚阿满哎哟哎哟的叫唤,身形一滞,从半空落下:“怎么了?”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饿了。为了梳妆,今天一下午我还没吃饭。”楚阿满摸着咕咕叫的小腹,一本正经地说。
解兰深:“?”
裴徐安:“?!”
这时候再去追,已然来不及,且解兰深不放心把楚阿满交给裴徐安保护。
吸收了修仙之人的精血,幻影藤生长得越发茂盛,四处攀爬,开出惑人的淡粉色花朵。
三人将攀爬的幻影藤毁去,楚阿满趁机收集了些幻梦花,这玩意拿来阴人,一阴一个准。
一旁的解兰深注意到她举止,虽认为此举不算正道,也没开口阻止。
她们无功而返,楚阿满拍拍储物袋,喜滋滋,这一趟出门收获颇丰啊!
三人从红河山下来,途径一座废弃的育婴堂。
门院深深,斑驳的墙皮,遍布攀附的爬山虎,透着一股子鬼气森森和阴冷。
回到镇长家,前院的宾客和楚德音还昏睡着,直到第二天清早才醒来。
得知昨晚掳新郎新娘的妖邪又出现了,镇长和村民们纷纷吓白了脸。
见楚阿满和裴徐安被掳走,却好胳膊好腿回来了,可见是有些真本事的,对她们更热切了三分:“仙长们道法通天,一定要帮我们除去邪祟啊,它兴风作浪,现在方圆十里的父母人家,都不让自家女儿嫁来我们红河镇。”
几人给镇长和村民保证,会留下除邪祟,这才将大伙安然送走。
送走无关紧要的人,四人在院子里商量对策。
听裴徐安将昨晚发生的事叙述完,楚德音才知道,在自自己昏睡期间发生了什么。
沉吟片刻,楚德音道:“既然已打草惊蛇,幕后之人有了防备,恐怕轻易不会现身,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如果不是有人拖我们后腿,早就抓住那邪祟了。”裴徐安意有所指地朝楚阿满瞟来一眼,回想起昨天她故意摔他,气得咬牙。
“有些人那么能干,怎么还会被邪祟掳走?被困在幻境时,要不是我搭救,跟那些忘恩负义的新郎一样被丢到山头。”慢悠悠剥着只枇杷,楚阿满很讨厌汁水流淌到手指,粘腻的感受。
一口嘬住果肉,水灵灵的汁水在舌尖绽放,酸甜可口。
见众人看来,她从身旁的竹篮子抓一把枇杷:“看你们一个个馋的,刚才镇长给你们又不要,算了算了,拿去吃吧!”
她大方给讨厌的裴徐安发了两颗枇杷,剩下的都塞给楚德音和解兰深。
被区别对待的裴徐安:“……”
又听她缓缓道:“别急,你们还记得我们刚来红河镇时,镇长说过除了新娘失踪案,还有另一件怪事?”
“还有什么?”
楚德音和裴徐安专心致志等着楚阿满后面的话,见她揉了揉肚子:“好饿,怎么还不吃午饭?”
“你……”裴徐安指着她,意识到自己被她耍了。
楚德音好脾气说:“镇上有一家食肆很出名,不如我们去那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