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过后, 解兰深像一只蜗牛躲回自己的壳子里。
除非她主动去见他,平时根本不会来找自己。
楚阿满托腮。
不是要入相吗,这才哪到哪。
只是亲个下巴而已, 面红耳赤, 真像颗水灵灵的鲜荔枝。
一个木头桩子, 撩拨了这么久, 也不见成效, 看来得下一记猛药才行。
翌日楚阿满到了解兰深居住的院子, 解兰深对着书册,对着盆栽,就是死活不看她。
蝴蝶兰的花穗凋谢,有什么好看的。
楚阿满一心撩拨, 灌了口茶水,无意说起自己想要亲手做个竹笛玩, 不知怎么选材料。
解兰深:“我记得城主府有一片竹林。”
楚阿满:“在哪处, 我不认识路,你陪我去好不好?”
提前同管事知会一声, 两人来到竹林,解兰深相看了数棵竹料, 相中一棵, 砍伐后,取用最适合的一截。
正欲离开, 听见有急促的脚步靠近,紧接着传来奇怪的啧啧口水声。
果然又来了,楚阿满精神一震。
她和解兰深同时望去, 只见一男一女倚靠着翠竹,抱头互啃, 身上衣衫凌乱,男子的领口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探入,衣领大敞,露出半片结实肩臂和肌肉……
正睁大了眼睛观望,一只手掌罩来,遮挡住她的目光,传音入耳:“非礼勿视。”
然后,她被解兰深带着远离火热的这片竹林。
楚阿满眨着眼:“刚才她们在做什么啊,好可怕,像是尸魃在啃人。”
说起这个,解兰深眉头皱得更紧:“你还小,不要被这些人带坏,应该把心思放到修炼上。”
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做出这种有伤风化之事,一个是水云宗女修,另一人为乾元宗精英弟子,不久前他们甚至一起组队剿杀飞尸,人前矫矫不群,私底下竟也会被水云宗女修所惑,道心不坚。
望向镇定自若离开的人,她摩擦着下巴,难道这记猛药还不够。
等剿完尸魃,她们马上要离开无双城。
楚阿满返回洛水门居住的院子,听叶师姐和赵师姐说起明晚城中会举办花灯盏,邀她一块逛街游玩。
楚阿满心念一动:“我可不可以带个家属?”
叶苓和赵晶晶没有反对:“当然可以,人多更热闹。”
当晚,楚阿满给解兰深发去传音,邀他一起逛灯会。
不等对面回绝,她拍板道:“不许拒绝,逛灯会也是入相的一种方式。”
果然是你,那边轻嗯一声:“知道了,什么时候?”
约定好时间,楚阿满在屋外习剑。
碰巧路过的叶苓嘀咕了声:“怎么又是万象剑诀?”
晚风徐来,头顶月明星稀,夜深人静,城主府中漆黑一片。
收起银朱,她掐个净尘诀,回房打坐。
日丽风清,从坊间酒楼回城主府,路上撞见易姚林和她的同伴。
撇下同伴,易姚林上前拦住去路:“楚阿满,我见过你的父亲,知道你很多事情,我劝你识相点离开解兰深,否则……”
楚阿满不是吓大的:“这是我们未婚夫妻的事,你一个外人跳什么脚,莫非想要挖我的墙角?”
那句“我们未婚夫妻”显露亲密,隐隐挑动着易姚林的神经。
想起解兰深的请战书,易姚林咽下这口恶气:“你根本不了解解兰深,他最是喜静、喜洁,只饮岁寒三友茶,松针、竹叶和梅花,添以甘泉烹煮。他之所以维护你,只是因为你是他的未婚妻,作为未婚夫这是他的责任,也是维护解家的颜面,如果我说的没错,他应该从来没有碰过你对吧!”
楚阿满哦一声:“昨晚,我亲了他。”
短短一句话,成功叫易姚林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她面上空茫茫,固执地坚持:“不可能,解兰深并非贪花好色之徒,你除了有张漂亮脸蛋,还有什么?”
楚阿满的手指绕着一缕发丝,美眸含笑:“我漂亮就够了啊!”
何况她漂亮又厉害呢!
“还有谢谢你告知我,在这之前,我并不知晓他对外维护过我。”她叹气,语调轻快:“真是个木头,这般维护我,却从未对我表过功,看来我要对他更好一些。”
楚阿满松开绕着的长发,欢欢喜喜离开。
晚上要起逛灯会,浪费太多时间,得抓紧回去打坐修炼。
心无旁鹭地入定,直到收到赵师姐的传音,她从观想境醒来。
换了身衣裙,重新挽上乌发,点缀只珠花,楚阿满和师姐们一起出了院子。
府门外,檐下挂着若干灯笼。
月上柳梢,天色还未完全黑透。
解兰深长身玉立,仍是惯常穿着的一身湛蓝道袍,真是个木纳无趣的男人。
他站着,不知等了多久。
“解兰深。”她放开挽着师姐的手,提着裙摆小跑向台阶下。
楚阿满很少连名带姓地喊自己名字,他微怔,回身见到她和洛水门的两位师姐一起,因为她没提前说明,他先入为主的认为会是他们二人单独游玩。
他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一团乱麻,受她相邀一起逛灯会,不由为难。
等见到原来还有洛水门弟子和他们一起逛街,又觉得旁人碍眼。
“人都到齐了吗?”该不会还有其他人吧,解兰深不确定问。
“到齐了,我们走吧。”说着,她侧头问叶苓和赵晶晶:“师姐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赵晶晶瞄一眼解天骄,不知为何是不是错觉,总觉得浑身发寒,越发拘束道:“都行。”
叶苓同样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