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定可以破相!
身后追来的脚步声,椅子腿被绊了下,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音,紧接着是摔在地上的沉闷声,响起了画眉鸟一样的糯糯低泣:“嘶,好疼。”
她是练气大圆满修士,即便磕破了皮肉,涂点药膏,过两日又可以活蹦乱跳,伤不到性命。
她是他的未婚妻又怎样?
他们有名无份。
他庇护她不被方家报复,她则助他破除一切幻相,他们只是各取所值而已。
外人以为他们是未婚夫妻,他不能当真。
他此生绝无娶妻的念头!
所以打从一开始,就应该斩断孽缘。
她嬉笑着,说喜欢他。
他不知她的喜欢是真是假,楚阿满还小,她还不明白什么是喜欢,今天喜欢缠着裴徐安,明天可能又会厌恶……
她可以不懂,他懂,他不能陷入其中。
找了许多不管她的理由,解兰深竖起了坚定外壳,抬步欲走,察觉到袖角被人抓住。
白净的手把他袖子揉得皱巴,顺着手,移至她扬起的小脑袋,眸子里蓄着委屈的泪:“我好疼,解兰深,你看我都磕红了。”
他眸光落到她举起的手腕,雪色的肌肤,染上一抹红痕,分明连油皮都没破一块,但她就是很委屈,想要将伤患展现给他,获得安慰,或是别的什么……
东阳山秘境外,她与噬灵蚁缠斗受伤,腿部被蚁毒腐蚀血肉,那时她像顽强不屈的野草,她很怕痛,她咬牙坚持,只是很在意自己的外表,让方思道帮她掐净尘诀……
“解兰深,你又不理我了。”泪光莹莹,顺着她的眼角滑落,一滴又一滴。
温热的泪珠,烫得他掌心虎口一麻。
面对她的控诉,解兰深只是在走神。
他想,她的眼泪真多,像是水做的人。
紧绷的面部线条柔和,解兰深放软了语气:“要怎样,你才能不哭?”
楚阿满举起皓白的腕子,举到跟前:“吹一下。以前我受伤了,阿娘都是这样做的,吹一下就不疼了。”
解兰深依言,替她吹了吹:“还疼吗?”
“不疼了,你真好,作为报答,我要给你一个奖励。”楚阿满说。
要给他奖励,解兰深目中暗含期待。
下一刻见她靠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啄了一口,退开:“这个奖励,你喜欢吗?”
解兰深心如鼓擂,无法控制情绪,平复不了心跳。
唇上还能嗅到属于她的果酒香气,他咬牙切齿:“楚阿满,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果然被竹林的野鸳鸯带坏!
始作俑者非但不惧,扯着红唇笑,笑得张扬极了:“知道啊,报答你。”
解兰深气急反笑:“是不是其他男子,你也会这样报答。”
不知是不想听到楚阿的回答是,还是被她的举止冒犯,他脑袋里紧绷的琴弦被扯断,握住少女的双肩,不管不顾吻住她的唇。
楚阿满退后两步,后背抵在门板,被拦住了所有去路。
其实她也并不想逃。
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目达成而已。
解兰深学着她,先是迟疑轻碰了碰她的唇,似乎在确认什么。
欲抽离时,被红唇缠上,他清明的眼眸被这抹鲜红占据,再无其它。
品尝到了楚阿满唇上的酒液醇香,不难闻,甜甜的,令人渴望,不够,想要得到更多。
他的唇重重碾压来,完全没有任何技巧,横冲直撞的,毫无章法,吸吮着红唇,获取更多愉悦。
嘴唇被吮吸得发麻,楚阿满有点痛,轻微不适,看在引雷盘的份上,先忍他一忍,以后有空调.教调.教……
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楚阿满被他困在怀里,只有狭小的一片空间,两人的呼吸交缠,能闻见彼此的味道。
因变异冰灵根,修行雪魄剑法,他怀里并不是灼热暖和,砰砰的心跳,证明他动心了。
解兰深身上一贯是清雅的檀香,楚阿满不讨厌,眯着眼,望着贴来人的呼吸加重,陷入沉迷……
凌乱的,滚烫的吻,持续好久好久,楚阿满快要喘息不过来,挣了挣,身上压来的人终于松开她。
四目相对,楚阿满发现面前人耳根红得滴血,他好像害羞了。
要不她装晕倒算了,他这样害羞,搞不好明天又要冷落自己了。
想着,她白眼一翻,身子一软,昏倒在他怀里。
解兰深以为她哪里不舒服,把了脉,确认只是火气大了点,她身体康健得能上山打老虎,这才放心,将人送回床榻,盖上被子。
盯着楚阿满的睡颜,她的唇瓣红肿不堪,解兰深不知自己在想什么,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唇。
一夜好梦。
东方既白,万物初醒。
在屋外习剑的楚阿满,就在以为今日解兰深又要躲着自己,冷落自己,哪知他早早来接她。
在酒楼用朝食时,解兰深盯着对面镇定自若的人打量数次,面露郑重:“楚阿满,昨晚我……”
楚阿满老老实实认错:“早上赵师姐同我说了,昨日我喝醉了,从二楼窗子跳下,实在不好,我错了,对不起。”
解兰深面色难看:“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你记不得了吗?”
她摇头,从盘子里拿起只肉包,含糊说:“还有什么,难道我还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对不起,我错了,酒后任意妄为,我道歉,行了吧。”
一副你怎么能跟酒鬼算后账的做派。
解兰深直直盯她,听她疑问,脸色微变,旋即恢复平静淡漠:“没什么,记不起算了。”
又见楚阿满咬包子时,冷抽一口气,摸着嘴唇,困惑道:“今早起床后发现嘴唇好痛,奇怪,难道是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