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软小青梅,周教授拿命哄(128)
那个孩子是太阳,照亮她过去的污点和不堪,她不想无处遁形。
只要没了光,人就看不清这纷杂的世间。
那些过往,该和二十年前的她一起沉于江底,在地下腐朽。
她不知为何会梦到那个女孩,或许,是和她同名的人近日频频出现。
她很矛盾,不语是个好孩子,但她无法像对待女儿的其他朋友一样彻底接纳她。
她和那个生死未卜的孩子有着同样的名字。
不语。
她希望陈不语消失,带着那个秘密永久成为哑巴。
她不想再听到任何人的议论。
都别开口。
一辈子都别。
所以她选了这两个字。
廉耻禁锢着她,她压下对名为不语的人的恶意。
可偏偏她的女儿和那人是好朋友,那人现在又救了她。
她恐惧这个名字会纠缠着她。
她坚持要给那人礼物,更多的是想还清恩情后一笔勾销。
陈暖睡意全无,她穿着单薄的睡衣,站在阳台上,后半夜的风吹来丝丝凉意,她仿佛感受不到钻入毛孔的冷。
像立在阳台的雕塑,只呼出的气息和时不时眨动的眼证明她是活生生的人。
直到一件带着暖意的毛毯披在她肩上,凝固的神情如春日融化的溪流,一点点生动起来。
“老公,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沐绅摇摇头,环着她的腰,“回房间吧,风大。”
风吹起毛毯一角,似乎在提醒陈暖,她的枕边人洞察了她的秘密。
另一边,同样因梦失眠的还有陈不语。
她梦见陈暖了。
梦里,她住在梧桐镇,陈暖回去找她,把她抱在怀里,她喊陈暖妈妈,陈暖用看沐轻月的眼神看她,温柔地亲吻她的额头。
好像,旁边还有一个人,是周寅之。
醒来后,她打开陈旧的小木盒,夹层里面有一封信。
第107章 爱
五一假期,她收拾外婆的遗物,床下安静躺着一个被灰尘覆盖的小木盒,没上锁。
里面放了一个银镯子。
她从来没见外婆戴过,当即猜出银镯的来历。
细细查看,镯子内侧刻了个“暖”字。
拇指摩挲着这字,凹凸的粗糙感像外婆用满是茧子的手抚摸她。
离开梧桐镇时,她带着木盒。
认出陈暖后,她经常独自呆呆看银镯子,今晚睡前才发现盒子最下面有夹层。
原来外婆早就知道她的女儿没死。
滔滔江水找不出女儿的尸体。
这位母亲活着的每一天,都没放弃过寻找她的爱女。
当她找到重获新生却说不认识她的女儿时,她佝偻着脊梁转身离开。
从此再不踏出梧桐镇一步。
陈不语不知道不识字没出过远门的外婆是怎么找到女儿的。
外婆对她说:“幺幺,我的暖暖还活着,别怪她,要怪就怪我,是我没保护好她。”
字迹像是甲骨文,与其说写,不如说画。
外婆没上过学,她不知道外婆从哪学了这几个字,也不知道她私下练了多久。
水晕在泛黄粗糙的纸张上晕开,像是画了一朵百合。
被岁月尘封的盒子里只有两件东西,一件是留给她的,一件是留给她的妈妈。
她没有把银镯子物归原主。
窗户并未关严实,缕缕夜风钻了进来,吹动她凌乱的发丝。
她的疑问越来越多,但她不敢想。
她怕捅开那层薄如蝉翼的窗户纸后,见到的是她无法承受的一面。
头好疼,像是千万只虫子啃噬她的大脑。
她从床上摔到地上,双手攥拳捶她的头。
屋内的灯忽然亮了,住在隔壁听到动静的周寅之光着脚跑进来,惊慌地看着地上的她。
经历过那次的事,他不敢让她再有一点危险。
她沉迷在自己的世界,没注意到他的到来。
周寅之跑过去蹲在她身边,双手握着她早已冰凉的手,声音颤抖不停:“不语,我是周寅之,你怎么了?”
她的力气忽然变得很大,他竟然拉不住她。
他的手指关节撞到她的头,疼痛迅速且犀利从他手指蔓延。
周寅之松开手,挡在她的头两侧。
密集的拳头落在他手背,他浑身发着抖,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他此刻才发现,他对她的了解少得可怜。
他不知她心底的悲,她像一只枯叶蝶,用保护色把真实的她和周围人隔开。
她应该是受了什么打击。
晚上回来时还好好的。
周寅之的视线忽然锁定她手里紧紧攥着的那张纸。
从成色看,很有年代感。
不知过了多久,陈不语逐渐平静下来。
她抬起头,扬起一个很难看的笑。
“周教授,对不起。”
他看不得她的笑,像钝刀一下一下划拉开他的皮肉。
“不语,别笑,想哭就哭吧。”
“我只是做噩梦了。”
她手撑着冰凉的地面起身。
周寅之抱起她,把她放在被窝里。
“好,我陪着你,别怕。”
此刻不是问她原因的时候,周寅之安静地陪伴她。
陈不语忽然掀开被子,“周教授,你睡在这吧。”
她一无所有,但此刻拥有最瞩目的他。
周寅之心中生不起一丝杂念,“好。”
她主动钻进他怀里,紧紧抱着他。
像是挨打的小孩紧紧抓着手里那颗沾了泥土的糖果。
外面电闪雷鸣,狂风骤起。
单薄的窗帘在风中摇摇欲坠。
周寅之:“我去把窗户关好。”
“别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