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对她蓄谋已久/念青梅(92)+番外
顾驰舒展的眉头一下子紧缩起来:“时刻怀念?”
“是啊,既然是很重要的人,记在心底便是了。”
“不行!”
“什么不行?”
顾驰意识到自己漏了马脚,遂转了方向:“我说得是,谁知道那女子心上人是不是真的痴情,他可能早就忘却前尘,或者说根本不在意前尘的人了。”
池纯音发现顾驰越说越认真,恍惚间好像明白了什么。
她猛地抽口气:“你是不是听到了我的梦话?”
顾驰并未出声,站在原地,答案昭然若揭。
他就是听到了她的梦话!
难怪,难怪他今夜回来的那么晚。
池纯音抬眼打量着面前人的神色,感到二人间的气氛似是凝固了,有些不知所措。
她有些心虚,昨夜那梦如走马灯似的把前几年的日子过了一遍,梦中人先前待她的好,只是分散年月中。昨夜发生的事情历历在目,在梦境中那些埋藏在心底的事又浮现出来,想到梦中人落得一个死得不知所踪的结局,情难自抑下,眼泪都把枕巾濡湿了。
竟叫顾驰知晓他娶过门的夫人为别的男子流泪,换做任何个寻常男子都怕不能忍受吧。
他索性承认:“是。”
顾驰清隽面庞蒙上层凛冽的寒霜,模样疏淡,又亟待她一个答复。
可池纯音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
去解释她对梦中人只有朋友之谊,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吗?
她不想骗人。
池纯音拉着顾驰的手渐渐松开,无力地要落下去,俩个人中的冷淡气息逐渐明显。
而顾驰忽然间使出力,再度攥紧她的手,不叫它垂下。
俩个人隔着些距离,手却横在中间,紧紧连接在一起,这样面对面的对峙,冷淡疏离又有些亲密,有几分奇怪。
顾驰微顶起腮,静静地看着她,终于开口:“所以——”
“对不起。”
池纯音低下头,但她的歉意只对昨夜自己的不专心上,毕竟顾驰费尽心思为她准备生辰,而她的梦境里却是另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设身处地想想,若顾驰喊出长宁郡主的名讳,她也会很不开心的。
而顾驰显然是误会了,自嘲轻笑几声:“我懂了。”
他表情渐冷,一副随时随地要甩开她的架势。可手越牵越紧,根本不舍得放开她。
池纯音看着二人连结处,忍俊不禁:“你懂什么了?”
“不就是心悦的人?”顾驰眼中黯淡一扫而过,紧盯着她:“谁没有似的。”
这下换池纯音说不出话了。
不用他提醒,她知晓他心里也有过郡主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就有些没意思了,她一直都是个朝前看的人,梦中人已经很久没有讯息了,既然要嫁给顾驰,她再也没想过之前的那些事情,昨夜也不知怎么了,就是梦到他了,还叫顾驰发现了。
乌金西坠,街上人潮涌动,火树银花甚是绚丽,街道正中央却有俩人驻足相向,似是憋着一股劲,谁都不说话。
这应当是他们成婚后,第一次起争执。
娘曾经同她讲过,夫妻平日里蜜里调油得看不出什么,若意见相左的时候定要先低头,否则失了夫君心意,叫他纳了妾室就不好了。
她一点也不情愿顾驰真的纳了新的人回府,住在送给她的院子里,日日缠绵,做尽他们俩个人这些时日不足为外人道的事。
池纯音觉得有些无趣,想抽回被他紧攥的手。
顾驰不肯放,攥得更用力了。
她语气有些怨:“你弄疼我了。”
周围不少经过的人投来目光,这对俊男靓女光看相貌甚是相配,只是这神情,好像在闹别扭。
顾驰听她的话,虽然放下了手,话音冷淡:“他是谁?”
顾驰既然主动问,池纯音也没有什么瞒着他的。
只是这个问题很刁钻,准确来说,她也不知道梦中人的名讳。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倒像是故意隐瞒似的。
心悦一个不知道名讳的人,这换做常人也不会信吧?
顾驰神色倦怠,淡淡道:“算了。”
池纯音望着他,顾驰这个人傲骨在身,最不喜欢做自讨没趣的事情,今夜的他兴致乏乏,难得看他这副低沉模样。
不知为何,她不想看见顾驰露出这样的神情。
池纯音急着辩解道:“我没有故意隐瞒你。他只是个普通的死士,不是什么大人物,也不方便告诉我他的名讳,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顾驰目视前方,装作不在意:“你,为什么那么心悦他?”
“没有那么,只是一点点。”
顾驰睨了她一眼,眉头松动不少,“那为什么昨夜哭得那么伤心?”
池纯音絮絮叨叨,并没有将细节尽数告知,怕顾驰知晓后又多想,也怕他误会他们是什么爱而不得的关系。
其实不是的,她当时只是贪恋这个无名无籍的死士对她的好。
池纯音说完了,侧首望着身边的人。
顾驰神色怅惘,不知在想些什么。
“顾驰,你还在听吗?”
“在听。”
刚才池纯音说的每一句话,顾驰都放在了心里。
在过去的几年,确实有个人在暗暗关心池纯音,他早该想到的,池纯音这样好,本来就不是他一个人的私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