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移情别恋了(118)+番外
肩上传来柔软的温度,孟采瑶掌心覆上,她声音发凉:“我让她们回各自宫里了,芙蓉殿送去的药也给陛下喂了,太医说…”
她哽咽道:“太医说血虽然止住了,人还是昏昏沉沉的,现下含着参提不起气,我怕…阿言,我不想失去他。”
“不会的,陛下自幼习武,体质相比常人不知好多少倍。”我揽着她的肩,“要是撑不下去就靠靠吧,这一夜还很漫长,我们都不能垮。”
孟采瑶头抵在我肩头靠了一瞬,抬头又是满眼坚定。
早在得知沈业遇刺时,我已托陆越派心腹前往上京南郊,西凉公主和亲有一千兵丁的陪嫁,康米娜和亲时便带了一千人,我也带了一千军士,无事时他们在田庄耕种练兵,朝廷每年也会赏赐银两,若是公主遇险立刻前往相护。
我把自己的身份令牌给了陆越去调兵,眼下两千军士就在宫外,如若我有生命危险,他们收到烟花信号就会进宫。
我坐在延英殿窗边闭目养神等着沈业清醒,外间突然来报太后前来看望陛下。
说是来看望,怕是真正想看沈业会不会死。
我起身拦在她身前,尽管她险些要了我的命,我还是屈膝行大礼:“嫔妾参见太后,太后万福。”
太后着一身湖蓝宫装衬得她高贵典雅,她似是很担心沈业的情状:“听宫人说业儿遇刺,哀家担心他的身体,特意来看看他。”
太后说罢欲往内室走去,我往前一步拦在她面前,毕恭毕敬道:“陛下伤口未愈不宜挪动,衣裳沾满血迹还未更换,太后若是看到必会忧心惊惧,您还是不进去的好。”
我话说得温顺,态度却坚定,太后不顾我的劝阻硬要闯进去,徐津也不敢拦她,我只好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太后气结,话中隐隐有威胁之意:“莫不是你们对皇帝不利想要谋害,才拦着哀家不让去看,还关怀皇帝的宋美人禁足在宫中,哀家再怎么说也是太后,岂容你小小贵妃放肆,让开!”
我岂肯退让,太后怒道:“你如此遮遮掩掩,皇帝是否已经驾崩,还是你想借此机会把持朝堂,祸乱朝纲?”
我道:“嫔妾没有子嗣,生死荣辱全仰仗陛下,谋害陛下对嫔妾有什么好处,眼下陛下实在是需要休息,嫔妾不能让您进去,望太后见谅!”我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绝不能让她看到沈业奄奄一息垂危的模样,否则让她传消息出宫,便是一场大祸。
太后大怒,扬手一掌就要打到我脸上,最后只落下一块轻盈的手绢,重重抚过我的脸。
她到底还是对我有所忌惮。
我亦丝毫不惧,以坚定的目光与她对视,两方僵持不下之际内室传来虚弱至极的声音:“谁都不许为难贵妃…”
是沈业的声音,我瞥一眼孟采瑶示意她去看沈业,孟采瑶刚进去朱义就出来传话:“回太后,陛下多谢太后看望,但陛下此刻刚醒需要静养,等陛下身体痊愈再亲自去向太后请安。”
沈业醒了还能说话,说明他的身体暂时没有问题,太后深知进去看也无用,说了两句“皇帝好好养身子”之类的场面话后若无其事离开。
我转身进内室看沈业,太医正跪在床前战战兢兢把脉,片刻后退出去在外间开药。
孟采瑶坐在沈业床边体贴入微地给他擦脸,我也不好上前去点眼,只悄无声息站在一旁,沈业偏偏头,余光落在我身上,他浮起一个虚弱的笑,手指弯了弯,让我过去。
我往近挪了几步,孟采瑶看看沈业又回头看我,眼中的失落都快要溢出来,默默退开。
沈业的力气不足以支撑他抬起手臂太久,我赶紧在空中接住他的手握住,他似乎是想说话,又痛得不能开口。我知道腹中伤口有多痛,缓缓道:“先别说话了吧,宫中一切都好,你别担心。”
沈业点头的动作极慢,握着我的手用了几分力,眼珠瞟了瞟孟采瑶,比了个“回去”的口型。
我回头道:“陛下惦记大皇子,你先回去看看钰儿,我留在延英殿陪侍,等明日你再来。”
孟采瑶想陪着沈业,然而她更担心自己的孩子,挣扎一番后还是回了拾翠殿。
外头只剩下太医和羽林郎,我要来清水和剪子,给他擦身上的血。太医止血包扎时只是解开衣襟露出胸腹,压在身下的衣袍无法抽出,他们也不敢造次,只好由我一点点把衣袍剪碎后再取出,可沈业昏迷无法配合穿衣,只能这样光着膀子,腹上缠着一圈白纱布。
沈业一整夜都没好好睡觉,腹部剧烈的疼痛使他不断发出低浅的呻吟,我让人搬来一把躺椅,就近半卧在躺椅上陪他,不一会药熬好了,漆黑如墨的药汁只是闻闻嘴里就泛苦。
我把靠枕塞在沈业背后好让他能借力坐起来,吹凉了药一勺勺喂给他,刚喝两勺他就苦得直皱眉,我以为他不想喝正要劝他,结果他说:“别用勺子了,用碗。”我赶紧把碗递到他嘴边,他低头一口气全喝完了。
沈业又要水漱口,等漱完口他才幽幽道:“你看我胸口。”
沈业的胸口到腰腹满是一片水痕,水混着药汁流到纱布里,狼藉一片,显然是刚才喂药喂水太着急,他来不及喝洒出来好多。
我赫然,手忙脚乱给他擦干净,又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
“你不会照顾人,让宫人来伺候吧。”沈业屏气,疼得直抽抽。
我也没这样伺候过人,本想在他面前扮个贤惠,结果倒让他不太好受。
沈业道:“擦个汗总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