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她移情别恋了(23)+番外
领头的哈哈笑了两声,说:“好爽快的姑娘,我提醒你一句,最近不太平,你可得当心了。”
天色还早,商队喝完茶就紧着赶路,我却怎么都定不下心。
我不知道康米娜为什么很久没出王宫,不知道沈业是和安西都护的人一起去攻打土萨还是要准备进王城来求亲,不知道李长季路上是否平安。
无尽的孤独恐慌席卷着我,我只有茶馆这间小院再无容身之处,不知该躲在哪里…
我怕遇上沈业,怕康米娜去和亲,怕周围的人都离我而去…
还没到晚上我就关了茶馆的门,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发呆。
直到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才把我的思绪拽回来,打开后院门,面前是十几日未见的康米娜。
因不是出城,她没有骑马,弯着腰累得气喘吁吁,用手扇着风让自己凉快些。
我忙带她进屋,想给她倒杯水,一摸壶里的水早冷了,正要给她烧壶水,她却说不用。
“我不怕喝冷水的。”康米娜拦住我,径直喝下一杯冷茶。
我看她着急,也跟着急起来,忍不住问她:“到底怎么了?”
她坐着喘匀了气,才说:“草原上几个小部落打起来了,我父王派兵过去镇压,我本来想早点来找你的,母后怕我出城再遇上坏人,硬生生把我关在自己屋里十几天不放我出来…”
我瞠目结舌:“你不会是偷跑出来的吧?”
她摆首:“几个不安分的首领暂时镇压下来了,我就能出来了。”
我暗暗回想,早上那些人果然没说错,连西凉都有了内乱,看来外面是真乱了。
康米娜在旁边一杯接着一杯喝冷水,我实在看不下去,起身去外面烧了壶热水给她。
她在院子里走了一圈,突然问我:“他没在?”
“他”指的是李长季。
我说:“他有事回中原去了。”
康米娜哦一声,伸出手在炉子上烤火:“你们中原的将军要来见我父王。”
我本来在小马扎上坐着,听见这句话蹭就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康米娜对我的反常很摸不着头脑,却也如实回答:“我母后说的,安西都护府的将军派人送信,有事和我父王商议,好像还有一个大官要来,只是我忘了是谁…”
是沈业吧。
我问她:“有说是什么时候吗?”
“没有。”她摇头,“母后只是说有这么回事,却没说哪天要来,应该还早吧。”
康米娜笑了起来:“我还没见过几个中原人呢,你的小情郎那么好看,中原来的大官应该也差不到哪儿去,等那天我一定仔细瞧瞧…”
她沉浸在对中原美男子的向往中不可自拔,不断地讲着话,讲什么我也没有仔细听,不是我不听,而是我根本就没法把注意力放在她说的话上,她也不在意我有没有在听,只自己说的痛快。
我想着她刚才的话,刺骨的寒意如同冰凉的小蛇顺着衣摆贴着我的腰我的背往上爬,每走一步都让我不自觉地哆嗦发抖,小蛇攀上我的脖颈适当着无尽的寒意,一点点靠近咽喉,张开大口把毒牙镶进我的身体里,要置我于死地。
如果我被沈业发现…如果我被沈业发现…
两个多月前我才打伤他,逃离他的控制,新仇旧恨恼羞成怒,我丝毫不怀疑他会在西凉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了结了我。
康米娜终于发现了我的异样,手按着我的肩上关切道:“阿言,你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我牵强地笑了笑:“天黑了,有点冷。”
康米娜信以为真,解下自己的斗篷披在我身上。
当天晚上我就做了噩梦,沈业因我给他和离书一事折了亲王的面子,把我带回上京关在刑部大牢里日日折磨,他还打了我好几个耳光,比我给他送海棠花那次还狠。
梦里的我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绑在刑架上,被人折辱凌虐。
我登时就吓醒了,裹着棉被坐在床上,看着炉子里逐渐暗下来的火光,心呼哧呼哧跳。
不是我把他想得太坏,而是往事太让人心灰意冷。
只有娘亲会假模假样追着我打,就这样她也只会打屁股和手心,而我让人打耳光,沈业还是第一个。
其实他也只打过我那一次,却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我不敢追问康米娜安西都护府来的时间,倘若问得多了,以她的聪明劲儿定会觉得异常,我反而要对她撒谎解释。
我又想躲到城外去,等他们走了再回来,可我无处可去,李长季也不在,有了上次的教训我更不敢一个人外出。
我只好提心吊胆的开着门继续卖茶水,不动声色听来往的客人聊天,有人说土萨兵要败了,也有人说都护府的兵被打退了,众说纷纭什么小道消息都有。
中原和西境联系紧密,却又很少干涉对方内政,这次交手,恐怕是因为土萨新王上位后四处宣战挑衅,使得中原边境动荡,才引起了安西都护府的不满,从而派兵镇压平乱,沈业代表天子威严,又怎么会轻易落败。
不过这也意味着,沈业还得忙很久,短时间不会来见西凉王。
亦或者等沈业来的时候李长季已经回来找我,有了李长季我就什么都不怕,他会带我离开。
我边做生意边收拾值钱又轻巧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
无事时我会戴上面纱去街上逛逛,西凉百姓们依然安居乐业,街道打扫的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异样,这使我更加放心。
倘若街上张灯结彩隆重异常,说明西凉人在准备迎接尊贵的中原使者,眼下平平无奇,大概是沈业还没打算来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