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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力是女人最好的医美(298)

丁景焕:“……”

丁景焕心口狂跳,强忍着没有想歪,却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娘娘提前知会我,是想让我当佞臣,为你物色天下美人吗?”

宋叙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低斥道:“景焕,慎言!”

霍翎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你猜。”

丁景焕当真露出沉吟状,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权衡其中利弊:“这要取决于哪种方式升官更快。

“我这几年在京兆府干得还是不错的,岁断万狱,无冤诉者,民间可有不少老百姓称呼我为丁青天。这丁青天的名头,怎么都比丁佞臣顺耳啊。”

霍翎摇头:“你再这么说下去,宋大人可能真要踹你一脚了。”

丁景焕警惕地看了宋叙一眼,向霍翎抱怨道:“他一向无趣,开不起玩笑。”

霍翎故作讶异与不解:“那安儿怎么喜欢宋大人多过喜欢你?”

丁景焕露出痛苦之色。

好吧,这一点他还真反驳不了。

真是奇了怪了。

他为了知己知彼,可是特意去刺探过敌情。

某一回他的课正好在宋叙的课前面,他上完课后,偷偷溜到了隔壁屋偷听宋叙是如何给陛下讲课的。

也没有他讲得妙趣横生啊,怎么陛下就更吃宋叙那套呢。

宋叙似是看出了丁景焕的想法,悠悠道:“陛下年纪虽小,却不喜性情轻浮之辈。尤其是这性情轻浮之辈还不擅骑射,箭箭落空。”

丁景焕的心脏跳得更剧烈了。

这回是给气的。

***

那头麋鹿很快就断了气息。

当天晚上,霍翎和季衔山的饭菜里都多了一道烤鹿肉。

第二日,霍翎没有再带着季衔山进入猎场。

她将季衔山留在行宫里,让他教陆琢学射箭。

她带着人打猎打了个尽兴。

等到打猎的兴致略散去了些,霍翎就陪着季衔山好好逛起这座行宫,为他介绍行宫里的景致,还和他说起了很多有关景元帝的事情。

霍翎生母早逝,父亲霍世鸣很少和她提起生母的事情。

她不了解生母,对生母的印象也不深,对生母的感情却很深。

所以她很愿意跟季衔山聊景元帝的事情。

那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会想要了解亲生父亲的事情。

就如她也曾在心底反复勾勒过生母的形象。

行宫到处都是上了百年的苍天巨树,盛夏六月,灼热的阳光洒在巨树之上,将本就苍翠的巨树映衬得郁郁葱葱。

季衔山一边听着霍翎说话,一边穿过树荫。

结果走着走着,耳边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霍翎看着不远处的宫殿,对季衔山道:“我们进去里面看看。”

季衔山顺着霍翎的视线看过去。

宫殿大门上挂着“长乐宫”的牌匾。

“母后,这座宫殿有什么特殊的吗?”

“我第一次来皇家猎场,就住在长乐宫里。”霍翎笑道,“第二次来,就随你父皇住进了长清宫。”

季衔山积极表现:“我知道。无墨姑姑说,母后就是在皇家猎场和父皇定情的。”

霍翎没让宫人代劳,亲手推开了长清宫的大门,就如亲手推开了记忆的洪流。

长清宫里的一草一木,都与记忆中一般无二。

可也正因如此,物是人非之感扑面而来。

霍翎在庭院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庭院中间的那棵梧桐树前。

季衔山跟在霍翎身边左顾右盼,突然一指头顶上方的树干:“母后,这里刻有一片羽毛标记。”

“这是你父皇刻的。”

霍翎顺着羽毛标记后退三步,用脚尖点了点地面。

“去取几把铲子来。”

命人挖开地面。

几名内侍合力往下挖了三尺深,就挖出了酒坛的边缘。他们小心翼翼地将埋在地里的九坛酒搬了出来。

霍翎拿起一坛,拍开上面的泥土,掀开了紧紧密封的酒盖。

清冽的酒香从坛子里逸散出来,还带着淡淡的荷花香。

季衔山蹲在旁边,好奇地看着霍翎手里的酒。

霍翎注意到他的视线,将酒坛递到他面前:“好闻吗?”

季衔山问霍翎:“母后,这是你和父皇一起酿的酒吗?”

“是啊。”

霍翎抱着酒坛来到凉亭里,给自己倒了一杯,试了试味道。

即使在酿酒的时候,有擅长酿酒的师傅在一旁耐心指导,这坛酒的味道也委实算不上多好,入口间还带着荷花的几分清苦。

季衔山道:“母后,我也想喝。”

酒的度数不高,霍翎也没拒绝,给季衔山满上了一杯,让他跟着尝一尝味道。

季衔山偷喝过几次酒,虽说尝不出酒的好坏,但也觉得这杯酒的滋味好像有点淡。

他咂了咂嘴:“母后,你再给我倒一杯吧。我刚刚喝得太快,忘记和你碰杯了。”

霍翎只好又给他倒了一杯:“好喝吗?”

季衔山道:“好喝。”

他晃了晃脑袋:“就是有点晕乎乎的。”

霍翎一笑,用还带着泥土的手指,划了划季衔山酒意上涌的脸颊,在上面抹了一道土痕。

做完恶作剧,霍翎收回手指:“晕乎乎就对了,看你下回还敢在宴会上偷喝酒吗。”

季衔山吃惊:“母后,你怎么看出来的。”

他偷喝的时候明明很小心,还让李满和小桂子一起给他打掩护了。

霍翎没忍住,又掐了一把季衔山的脸颊,哈哈一笑:“你是我生的,你说我怎么会知道。”

剩下的大半坛酒,霍翎没有再分给季衔山,也没有分给无墨和许时渡,迎着沉闷的夏风和聒噪的蝉鸣,独自一人饮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