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有新的渴了么订单(275)+番外
而凌晦看着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已经做好了决定,毕竟这个弟弟是一个很好懂的人,从来藏不住事,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当天下午,十四岁的凌扈便来到自己父王面前。
焉耆昆弥最近打了败仗,本就心情不佳,有些焦头烂额,所幸的是质子人选提前内定好了,只需派人去通知一声就行。
可他没想到,在这个关头小儿子竟然主动找到自己,说仰慕中原文化已久,自愿去昭国为质。
最后,凌扈说:“况且,我相信阿父会很快接我回来。”
焉耆昆弥第一次对他勃然大怒,高高扬起手,“这可由不得你!”
凌扈却梗着脖子,没有想躲的意思。
焉耆昆弥想扇他一个巴掌,警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可最后那个巴掌在空中抖了半天,还是没舍得落下去。
这是他最为宠爱的小儿子啊……
他终究是颓然地收回了手。
凌扈去往昭国那天,许多人都来送别,凌晦更是骑马一路送到了玉门关。
望着在风沙中远去马车的影子,凌晦心想,快了,快了。
他已经在筹谋了,快则三五年,他总会抵达大昭的。
而在三年后,焉耆这个小国家果然已经装不下他的野心了。
第二次来到玉门关这天,他抛却了凌这个姓,但是比起凌,他更加不喜欢晦这个字。
从今往后,他就叫无晦。
第249章 小苹果番外-信件篇
最爱的店长:
见字如晤,我正在白色悬崖的一块大石头上给您写信,海风有点大,所以字迹可能会有点潦草,请勿见怪。
我看到了海,我看到了跃出海面的鲸鱼,那真是一种庞大的生物。
而在草地与海面的落差,就是震撼的白崖。
离开时,你给我盘缠,你说:“小乖,如果你是开心的,这条路怎么走都没关系。”
当时有人半开玩笑,说不怕我翅膀硬了再也不回来了么?您却说,万物生而有翼。
于是,我开始用脚步丈量这个世界。
在冬天时,我经过了一大片松树林,四面寂静无声,我学会了听雪滑落时的轻响。
春天时,我进入到了一片辽阔无垠的森林,这里的乔木、灌木和苔藓地衣都有着独特而又有趣的气味,这里的每一种声音和气味对我来说都是新奇的。
我在那里待了几个月,再次出来时,我抬头四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绿,和头顶大朵大朵的白云。
后来,我又途经了拥有许多岛屿的南海,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了一个很小的岛屿,认识了一批女水手。
开始我们语言不互通,交流很艰难,只能靠肢体比划,渐渐地,我们双方都学了彼此的一点语言,交流方便了很多。
她们以乘木筏捕鱼为生,拥有健美高挑的身材,小麦色的皮肤,哈哈大笑时会露出两排整齐的牙齿。
我曾亲眼见证她们驶着简陋的独木舟出海,在滔天巨浪中经验丰富地来去自如。
她们如大海的女儿,习惯了与大海搏斗的生活,血液里流淌着的都是自由和冒险。
我跟着她们学会了潜水,我看到了数以万计的鱼群,那是属于海底的星空。
我见证到了这个世界的浩瀚。
六月初,我告别她们,重新上路。
七月,我攀登上了一座险峻的高山,奇峰高耸,我看到了流动的云,我嗅到了清新的、让人心旷神怡的空气。
看到这么美的景色,我感觉一路爬上来的所有疲累和汗水都值了。
下山后忽然下起了雨,湖面上一艘孤零零的船,湖心亭坐着一个穿着蓑衣戴着斗笠的老翁,正在垂钓。
见我无处躲雨,他慢悠悠划着桨来接我,又慢悠悠划着桨返回湖心亭钓鱼。
我第一次见到了诗中的景色: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
一路上,我见到了许多的雨。
北地的雨,如那里的人一般透着彪悍气,慷慨又豪迈,下雨时,雨水大滴大滴地往下砸。
江南的雨,让我知道了“烟雨江南”这句话果真不假,如烟如雾,柔柔的,缥缈的犹如蒙了一层纱,雨丝都能吹出风的形状。
对了,我还去西北待了几个月。
我帮一对牧民夫妇赶羊,将成熟的牧草收割,然后卷成一个个巨大的草圈。
西北关外的风沙大得很,他们友善地提醒我必须得往脸上绑围巾以挡风沙。
我看到了绵延无边际的草地,茂密而高耸的丛林,起伏不定的山峦,大自然的波澜壮阔衡蛮横而直接地撞入我眼帘,带着惊心动魄的野性。
在这片土地上纵马驰骋,人都像是要飞起来一般,胸腔中有说不出的畅快。
西北的牧民淳朴,人们似这里穹苍之上灿烂的日头,又似旷野的风。
后来我还见到了一处奇特的山间溪流,那里有千奇百怪的树,光线折射下来,空气中似有无数灰尘粒子互相纠缠,烟雾缭绕,如仙境一般。
一片叶子飘飘洒洒落下来,在水面泛起涟漪,绽放了点滴绿色。
清风亲热而缠绕地拉着我,提醒我向前狂奔,继续上路。
…
游历途中,我见识到了太多人生中从未见过的风景,也颠覆了许多迄今为止的认知。
我想,您总说你为我自豪。
但其实,我无时无刻不在以您为傲。
我很庆幸我略通书画,所以可以每到一处就将见闻记录下来。
元月初三,历经六年,我从另一侧正式踏入玉京,这时我身上已经攒了厚厚一大卷地方舆图,囊括大昭近乎三分之二的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