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烬(21)
后院靠近房间那块以柿子树为界限钉了个木质栅栏,窗台下有个花架,上面摆放了很多盆耐寒的花,旁边还放了张摇摇椅。
等所有人都走后,云枝婳躺在上面听着歌,看自己喜欢的插画师作品集。惊蛰盘成一团,在她脚边晒着太阳睡大觉。
这种安逸舒服的感觉好像就在昨天,又好像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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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晚上气温骤降,月亮提前冒了头,隔着一层薄雾撒落了一地冷清。
柯诀见家里没开灯,桌上的饭菜确实如他所想,空空如也。
惊蛰也不知道上哪去了,他喊了半天听见它叫才发现云枝婳在摇椅上睡着了,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在冷呼呼的风中。
他蹲在摇椅一侧轻声唤醒她。
“柯诀?”云枝婳醒来后发现脑袋发沉,疼的厉害,“下午的太阳太暖和了,不小心睡到现在。”
她拍了拍脑袋问:“柯叔他们也回来了吗?”
柯诀见她脸颊红红的,嘴唇冻的发白,声音也有点沙哑,立马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拢好,“外婆留他们在家里睡。”
她不解道:“那你怎么先回来了?”
衣服披在她身上很大,他抓着衣服的一角拉着她进屋,寻了个看似蹩脚又比较有说服力的理由:“他们可以空一晚不洗澡,我不行。”
柯诀刚进来的时候就随手把客厅的取暖器打开了,出热速度快,现在客厅是暖乎乎的。
云枝婳喝了杯热水后感觉好多了,她打开客厅的电视机,找遥控器期间下腹突然一阵坠痛。
她心想完蛋了。
第13章
柯诀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客厅的电视在放着新闻联播,却迟迟不见云枝婳的身影。惊蛰在叼着它的毛线球跑来跑去,球上面沾满了它的口水。
他故意将它的球踢进沙发底下,导致它怼着嘴巴乱啃,急得嗷嗷乱叫。
云枝婳刚洗完澡裹成球出来,见柯诀踩在软乎乎的地毯上,嘴角戏谑地上扬,整个人看上去坏透了。
他就穿了件打底的黑色高领紧身毛衣,站在灯光下,头发长到齐肩,从侧面看微微遮住了眼睛。
她抬脚上前,睨了他一眼,随后跪在地毯上弯腰把沙发底下粘了几缕蜘蛛网的毛线球掏出来。
“你越来越惯着它。”柯诀觉得她越来越溺爱它,莫名生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云枝婳觉得他有些好笑,“它长的帅啊,我是颜控。”
“我长得不帅?”他突然较起劲来,有些不依不挠。
她觉得这问题很幼稚,不想搭理,直接起身说:“我先去商店买点东西。”
“我给你做了饭。”
柯诀后面这句话几乎和她同时说出口。
云枝婳平静的心脏,在这一刻,像是有人往心湖中央投掷了一枚石子,将其濡湿。
她微张了张嘴,攥住衣角的手指紧了紧,过了好一会才说:“那先吃完再去吧,我正好也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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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枝婳吃饭速度很慢,细嚼慢咽的,等收拾完已经很晚了。
外面的天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柯诀拿上挂在实木晾衣架上的棕色外套,说太晚了不安全,要跟着她一起去。
狭窄巷弄中的石板路踩的吭吭作响,两旁停满了摩托车,昏暗的路灯上盘旋着许多细小的蚊虫。
小商店还在开张,窗户里的光亮映出。云枝婳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你在门口等我吧。”
“嗯。”他看着她拉开门进去。
还没抽完一支烟的时间,就见她提着个黑色的塑料袋出来,他别开眼,不用说也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
这玩意儿比拿一包卫生巾招摇多了,云枝婳也实在搞不懂那些老板到底怎么想的,这不此地无银三百两。
回去的路上她缩了缩脖子突然聊起话题,“说起外婆,我好像一直没有见过你妈
妈。”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柯诀重重咬了下嘴唇,继续说:“小时候不懂事,我爸就天天骗我说我妈去外地工作了,后面懂事他觉得瞒不住了,才告诉我她是在生我的时候难产死了。”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所以也不知道拥有母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云枝婳感觉自己把天聊死了。
她以往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人和事上都能主动也能果敢,但在捞不到好处的时候也绝不会多管闲事。
但今晚,她决定把这个话题进行下去,“那柯叔当时这么年轻,没再找过别的女人?”
柯诀语气淡淡的,“也不算吧,他后面碰到过一个情投意合的,结果对方劈腿暴发户了,我爸就没再往这方面动心思了。”
果然,人就不是什么一心一意的生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柯音提到过梁斯炜的缘故,她现在脑海中又想起当初捉奸在床的名场面了。
令人作呕。
“怎么了?”尽管很黑,他还是看出她的脸色难看。
“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恶心的事情。”话音刚落,云枝婳又说:“我们的方案通过了,那是不是要把成品先做出来。”
“是,情人节那天开展,我们在那之前弄出来就行。”柯诀对这个还是挺有信心的,也不着急。
云枝婳性子就比较急,“那我们提前几天完成吧,我不想到时候万一出现意外连补救的机会都没有。”
“行,听你安排。”他很快答应。
这令她有些心安。
*
前两天吃了凉性食物,傍晚又吹了风,果不其然,晚上云枝婳不仅生理期痛的要命,还感染了风寒,感冒发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