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烬(25)

所以含金量挺高。

柯诀取笑他，说话也没个正经，“爸，我觉得你的牙床是不是需要我给它盖床被子。”

“臭小子。”柯师傅宠溺地拍了下他的后脑门。

这不拍还好，一拍把他头发给拍乱了，柯诀抓了好久才把发型重新抓好。

台上坐了一排都是在艺术界很有名望的人，正对着桌子上高度合适的话筒一个个轮流念着提前准备好的稿子。

云枝婳昨晚有些失眠，没怎么睡好，再加上此刻坐在昏暗的角落里，就更有些昏昏欲睡。就在她沉入睡意之际突然放在膝上的手机震动，给她吓一激灵的是何佳玥的来电。

她手机一角抵在下巴处，和身旁的柯师傅报了个备，“柯叔，我出去接个电话。”

柯师傅点点头。

两排座位之间的间隔很窄小，柯诀坐在临近过道处，云枝婳走过的时候不经意间蹭到了他的腿，他还是无动于衷地不挪动一星半点。

她溜出来后刚关上侧边的门，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她连忙按了接听。

“喂，佳佳。”

“亲爱的，你终于接电话了，里面结束了吗？”何佳玥还坐在驾驶位，她将手机开了免提后便扔在一边，补着酒红色的指甲油。

云枝婳站在盆栽前，里头是一株枝繁叶茂的发财树，不知道谁这么没素质把烟屁股扔在黑色的土壤里，她摸了摸绿油油的叶子说：“应该快了，怎么了？”

何佳玥伸展五指检查有没有哪里没有补到颜色，“和家里吵架了，想着你这得奖了来蹭顿饭。”

云枝婳将手机抽回，瞟了眼上面的时间后再次贴回耳边说：“那你稍微等我一会，这边结束了我给你发信息。”

“行啊，你先把地址发我，我到了直接在车上等你。”何佳玥无处可去，卖着惨道：“可要快点啊，我都快饿扁了。”

“我尽快。”云枝婳也拿不准具体什么时候结束。

她挂断电话后，还没进门就看见里面乌泱泱的人头往外涌，这么快结束了？

她逆行的时候人挤人，寸步难行，还没走到一半就碰上了柯诀，他手里正拿着她的包包和衣服。

“我爸说提前和饭店打好了招呼，一会全体过去吃饭。”

云枝婳接过自己的包和衣服后嘴巴惊讶成了个O型，问：“啊？工作室全部人吗？能坐的下？”

柯诀学着她的语速，“那饭店的老板和我爸是旧相识，位置管够。”

她东张西望了会问：“那怎么不见柯叔他们？”

“从前面的特殊通道走了，我们一会也过去和他们汇合。”

“走吧。”

＊

春雨绵绵，空气湿润。

何佳玥收到云枝婳地点通知的时候人都已经到了文创艺术馆的红绿灯路口，又调转了个头，扬长而去。

饭店藏在一条巷道里，她在门口停车的时候一个没注意，怼上了前面一辆敞篷跑车。她心想完蛋，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一个穿着西装，系着花里胡哨的骚包领带，并且带着墨镜的男生屈指重叩了她的车窗，何佳玥讪讪地摇下车窗，怂包地先示弱：“抱歉，是我眼瞎撞您车上了。”

周时栩下车的时候看见自己改装过的尾灯有点擦伤开裂，保险杠也稍有掉漆，此时心情暴躁的恨不得看见路边的狗都想踹一脚。

他正想破口大骂时，突然摘了墨镜，这不摘还好，一摘何佳玥也认出了他，手指指着他激动道：“你不是那个…酒吧里的那个弟弟。”

周时栩满嘴脏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换上了一副眼里带笑的面孔道：“好巧啊，没想到茫茫人海我们还能再遇见。”

这次他很机灵地先要到了联系方式。

“等评估维修价格后我会进行赔偿。”何佳玥觉得一码归一码。

“不用不用，我这车不值钱。”爱车爱的要死的他，在女人面前车简直不值一提。

不，应该是在何佳玥面前。

周时栩手臂挂在车窗上，撅着屁股问：“对了，你也来这吃饭？”

何佳玥松了安全带，边下车边说：“对，来找我朋友蹭饭。”

“这不巧了嘛这是，我也来找我朋友蹭饭。”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和她有缘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饭店的装修笼纳着浓浓的古早时期的复古感，走廊的尽头，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印入眼帘，何佳玥穿着恨天高发出“噔噔噔”的声响，响彻整个廊道。

她正好奇为什么自己往哪边走，身后的脚步声也一直跟着时，柯诀倏然开了包厢的门从里面出来，何佳玥刚想和他打招呼，就被身后的声音打断了。

“柯诀，怎么找了个这么能藏的吃饭地儿。”

何佳玥狐疑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交替停留，“等等…你们两个认识？”

周时栩臭屁地上前挽住柯诀的肩膀，说：“我两何止认识，从小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开始互殴了。”

“那是我单方面揍你。”柯诀嫌弃地纠正他。

“婳呢？”何佳玥往包厢里头瞧，没见她的身影。

“她上洗手间去了。”柯诀指着正对着门的两个空位，期中一个放着云枝婳的东西，“你先坐着吧，一会她估计就回来了。”

话刚落，云枝婳甩着纤纤玉手上的水珠从洗手间回来，正撞上了站在门口的他们。

周时栩是第一次正式见她，挑着眉戏弄柯诀道：“在远山那次原本负责送我回家，结果你头也不回地撇下我，送的人就是她吧。”

“你好你好，我叫周时栩，柯诀唯一的狐朋狗友。”他很有自知之明地自我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