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梦长[破镜重圆](28)
但那个女孩子都走了,要羞辱应该也是那时候?
直到被扶着走到车子去,男人的声音才低沉响起:“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去。”
时绥摇摇头,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礼貌又疏离地说:“不用劳烦,我自己打车就行。”
对方这次只说了句,“上车,”不等她反应过来就将她抱上副驾,她的手因抱起时的害怕下意识揽着他的脖子。
两人距离极近,她双眸闪着迷蒙不确定的光。
沈让视线落在她眼皮上一路滑到唇中,喉结滚动了下才忍着抽离出来,关上副驾门绕过去上车。
她只觉得对方有些莫名其妙,越发捉摸不透,将身子侧向窗外无声地叹了口气闭上眼不再管。
车子开了自动驾驶驶出停车场,他看着眼前的璀璨车流,身旁的人酒气混着冷冽的香气将他包裹,他却不觉得难受反而是一种既痛又痒的安心感。
一路无言,等到院前人已经醉得昏睡过去。
他略微俯身看着陷入熟睡的人,像是泄恨般低声说:“时绥,我真恨你。”
语罢他却没忍住靠得更近伸手在她的唇角摩挲着,直到唇间相距几厘米,他望着紧闭双眸的人,许久后还是直起身子拉开了距离。
院前的门关着,连个门铃也没有,他正想敲门里面却正好亮起灯来,他和屋中的女人透过窗户对上视线。
片刻后,杨琴小跑着出来,“你好?你找人吗?”
其实她记得,她看过时绥和他的合照,但她不敢相信这个人就是四年前的男孩。
沈让看着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只能说,“阿姨,我是她朋友,时绥喝醉了我送她回来。”
“哦哦,好的麻烦了。”
杨琴打开了院门,一同走到车前,副驾的门缓缓打开里面的人还在酣睡。
沈让望了一眼昏睡中的人,手臂熟练地穿过身下将人打横抱起,仿佛已经做过无数次。
她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很快引到屋内,指着一个房间把他领了进去。
沈让将人放下,中年女人立即帮忙盖上被子,他直起身来眼神扫视了一圈,房间很小,昏黄的灯光,有些斑驳的墙纸,但处处都是她的印记。
杨琴盖好被子后,见男人有些出神地望着室内,笑了声,“出来喝杯茶?”
“好。”
杨琴给他倒了杯茶,面含笑意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辛苦你送绥绥回来。”
他难得有些紧张地捧起茶杯,“阿姨客气了。”
“冒昧问一句,你是沈让吧?”
“嗯。”他表情看不出什么,手却捏紧了,以前他们的事情她告诉家里人了吗?
得到确定的答案,杨琴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送她回来是他们两个和好了吗?但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吗?
之前的事情双方真的能放下心结吗?
沉默在两人间流淌,许久后杨琴轻声说:“我......”却被对方打断。
男人蓦地站起身,“阿姨夜深了,我先回去。”
杨琴将四年前生病的事情又咽了下去,送到门口,“那你先回去,路上小心。”
车子被夜色吞噬消失,她站在院门叹了声转身回头却发现时绥倚在门后,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她的神情。
第16章
扫墓
终于到了清明假,杨琴已经回老家扫墓,她也有四年没有去看过爸妈。
她当时根本没有能力去善后,还是十二岁时杨琴领养了她,带她将骨灰领了回来买了个小墓地。
时绥敛下情绪,换上一身深色衣服拎着贡品朝外走去。
坐地铁三号线直到尽头,不太明朗的天气伴随着阵阵风夹雨,她撑着伞朝墓园走去。
不过一路上人并不少。
等到墓前,风雨刚好停了,她看着连个照片都没有的墓碑,沉默着将贡品摆好,擦了擦墓碑随后坐在一旁。
“爸妈,你们还好吧?”
“我现在工资还不错,转正后月薪一两万,以后每年都还会涨。”
“如果你们当时……”她顿了顿又自嘲地笑了声,“算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想,小时候她家里还不错开个小超市,后来在她即将小升初时,她爸突然说投资失败,然后妈妈就开始哭。
她放学回来还不清楚什么情况,照常去找沈祺玩,那天没有瞧见沈祺,却瞧见了沈让。
当时他已经上了中学,样貌已经出落得十分俊秀,他垂眸看了眼她,拿着一把糖过来,轻声说:“拿回家吃,沈祺今晚不在。”
她看着比她高许多的男孩愣愣的接过,小跑着回了家。
一切却都变了,家里被人泼上红色油漆,几个鲜红的大字写着欠债还钱,她被那群人凶得眼泪还没落下就听见两声巨响。
不过是十万而已。
许久后她默默起身,“我现在过得很好,你们不用担心。”
走出墓园刚好瞧见林侑之给她发信息,【今天玩偶店开始拆,你要来看看吗?】
【好。】
来到奈何桥时,玩偶店内已经激起阵阵灰尘,但一旁却有许多人围着一辆车在拍照,林侑之站在店门一侧似乎是在监工又像是在指导。
她走上前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对方已经笑着打招呼,“你来了。”
“嗯。”
林侑之看着眼前的人眉间微蹙,想伸手抚平又放下,“你好像心情不好?”
时绥却不打算回答,反而问,“你打算设计成什么风格?”
“咳,我打算修成这样。”林侑之点开手机相册,看着她靠过来的模样不自觉唇角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