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聆(22)
谈既周说到这里时,有点无奈的承认:“我应该是我大伯教学生涯的滑铁卢。”
方文鸿百思不得其解,挺聪明的一小孩,怎么就在绘画这方面毫无天赋,冥顽不灵。
自那之后他便歇了心思,直到后面遇到温知聆,才痛痛快快过了一把老师的瘾。
温知聆的眼角漾出笑,“那你是什么时候学的刻章?”
“小学,练字的时候无聊,在书房翻到工具就开始了。”谈既周说的像是很简单。
“我也要学。”
他的表情不太赞成,“没必要,你学这个做什么?”
温知聆有点支支吾吾,“就……刻点东西啊。”
“伤手,你有想要的找别人刻就行。”
她没说话,看上去像是把话听进去了。
她心里想的是,他指的“别人”中还包不包括他呢?
……
两人从展馆出来后,温知聆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咖啡厅。
她问身边陪了自己一下午的人:“你喝饮料吗?我来买单。”
谈既周说:“好。”
温知聆很少喝咖啡,进到咖啡厅点单时选的是柠檬茶,谈既周选了冰美式。
因为附近在办展,今天的顾客很多,她付过钱后,负责点单的姐姐递排号小票时顺带说了句,大概要多等一会儿才能出单。
咖啡厅的二楼是一家文创店。
温知聆经常会进这种类型的店,她喜欢琳琅满目的小物件,哪怕不买也会转转看。
今天同样不例外,上去之前,她问了谈既周要不要一起。
他对此实在没什么兴趣,从她手里拿了小票,说在楼下等她。
温知聆便一个人上去,没有负担的在二楼待了十多分钟。
再下来时,谈既周已经拿到两人点的饮品,坐在面向窗的高脚凳上,气质突出,即使在纷乱场景中也能被一眼望见。
有来往的年轻女孩,会将目光在他身上多停留几秒才移开。
而他在看手机,对外界的关注淡然置之,似乎已经习惯。
温知聆走过去,在他身边的高脚凳上坐下。
她手里拎着两个小购物袋,搁在面前的吧台上。
谈既周问:“买了什么?”
“一个黄铜镇尺,一个盲盒。”
买盲盒也是温知聆为数不多的爱好,她不上瘾,但是会偶尔买一个拆着玩。
她兴致勃勃,从购物袋里取出一个四方四正的纸盒,谈既周瞥了一眼,知道那就是她说的盲盒。
盲盒是某个品牌新出的古风系列,温知聆对着包装盒一侧的全款展示图观察。
谈既周闲来无事,跟着一起看,上面一共有12个款式,他问:“想抽中哪个?”
她纠结一会儿,最后指着其中一个穿黑色古装的图案说,“最不想要这个。”
说罢,温知聆便开始动手。
拆了纸盒,里面是浅色的不透明袋,再撕开袋子,一个黑色小手办掉了出来。
似曾相识。
谈既周极短促地笑了一声。
笑完,看看旁边捏着手办微微怔愣的温知聆,怕她被霉运影响心情,打算安慰她,我给你再买一个吧。
但温知聆没抱怨,反倒有些意外地说:“哎,这个实物好像比图片看起来可爱一点。”
谈既周其实看不出区别,但煞有其事地点头,“嗯,好像是。”
第13章
13他没有哄女孩的经验
傍晚时分的日光隐退,暮色渐深。
在咖啡厅坐了一段时间,温知聆休息得差不多,和谈既周一起去吃晚饭。
四月初的北城不算冷,但是有夜风。
温知聆今天少见的穿了长裙,素白的棉麻布料,上衣是浅色牛仔褂,这样的穿法在太阳落山后有些单薄,从咖啡厅出来,一见风,她没有防备的打了个喷嚏。
“冷了?”
温知聆点头,“风有点大。”
“上车就好了。”
谈既周抬手给她指一下前面打着双闪的车。
一辆黑色迈巴赫,是温实侨常挂在嘴边说想换的车,挂着北城车牌。
不用多问,温知聆便知道是接送他出行的车。
两人走到车旁,谈既周开了车门让她先坐进去,随后自己上车,甩上车门。
和在淮城雇的司机不一样,这是谈既周家里的车,司机也在他们家做了很多年,知根知底。
温知聆听见谈既周报地址时,称呼他为“平叔”。
平叔看起来比方老师年纪轻一些,转过头听谈既周说话时,还笑呵呵的对温知聆点点头。
温知聆有些拘谨的朝他笑一下。
恰逢晚高峰,有一段路堵得车根本开不起来,走走停停。
平叔趁着那段功夫,和谈既周说:“你是不是这几天都没回家,你爸昨天找我问你最近的行程。”
谈既周不以为意,知道平叔夹在中间为难,“您直说就是。”
“你也知道谈总的脾气,我说总归不是回事,我看你大部分时间都在酒店,怎么就不愿意回家呢。”
平叔不太理解,因为平时负责谈既周的出行,所以没人比他更清楚他的行程。
谈既周鲜少去不三不四的地方鬼混,只偶尔赴朋友的约,今年上半年不怎么在北城,原本以为他这段时间回来会在家里住,结果还是把酒店当成家。
“谈总说……”
话说了个开头,平叔便停了声,觉得这话不说也罢。
谈既周问:“说什么?”
他语气有点冷,温知聆全程听着,不自觉的紧张,她只见过他散漫的,有些温柔的样子。
平叔悠悠道:“说你再不回去,就把你拉进酒店黑名单,以后呢,都别想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