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聆(37)
怀里抱着盆花,温温柔柔的朝她笑。
陶可星瞬间消气了,迎上去从她手里接过花盆,“这是什么品种呀?”
“是三角梅,叫暗斑丽人。”
“好漂亮。”
温知聆和她一起进到店里,陶可星在花架上挑了个合适的位置摆上去。
虽然店铺只有上下两层,但因为挑高的天花板和顶窗,视觉上像是一栋复古小楼。
店的内部色调单纯,是以木质为主的中古风,陈设删繁就简,从灯光到角落的软毡,都能看出被精心处理过的细节。
温知聆一眼看见自己的画,它们也被挂在了很合适的位置,完美融入这样的环境里。
她诚心夸道:“你设计得真好。”
陶可星不大好意思,没有将功劳包揽到身上,“不是我设计的啦,但是我的品味很好!”
参观一楼时,能听见楼上的哄笑声隐隐约约地传下来。
陶可星领着温知聆上去。
二楼有一圈黑色皮沙发,围坐着的大多是年轻女孩,个个都朝气蓬勃,打扮俏丽。
其中也有几位异性,但都不是谈既周。
后来大家聚在一起闲谈时,温知聆才知道他根本没露面,只叫助理送了两个花篮过来。
陶可星有自己独立的社交圈,开业请的都是密友和有合作的几个设计师,男朋友段柯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的朋友们都很外向,说起话来就没有冷场的时候,抛出的梗又密又好笑,下一句永远有人接。
温知聆的生意做久了,也会说不少漂亮话,应付这种场面绰绰有余。
陶可星在开头就给大家介绍过温知聆,且店里的几幅画都出自她之手,水平高低一目了然。
一个下午过去,温知聆的微信列表里又多了不少潜在客户。
到了晚餐时间,因为众口难调,一行人干脆没有出门,陶可星照着不同口味叫了几份外送到店里,又开了几瓶酒,直接将二楼一张还没放饰品的展台当餐桌。
吃饭途中,段柯拨过来一通语音,问陶可星什么时候回家,要不要他去接。
陶可星耐着性子哄了他几句,电话挂断,立马被周围人打趣。
有人查起户口,打听这桌上还有多少人单着。
温知聆名列其中。
有个男设计师一听就要给她介绍。
陶可星坐温知聆旁边,闻言冷笑一声,“人家这条件,没谈肯定是不想啊,还需要介绍?”
另一个短发女生附和,“就是!”说罢自己举手,“可可,我需要介绍。”
陶可星淡定发问:“你看上我身边哪个男的了?”
短发女生冲她挑眉,“就是上回我们在会所门口,站你男朋友旁边那个人,开的车是揽胜黑武士。”
“哦,谈既周啊,你别想了,没戏的。”
“为什么啊,有女朋友?”
温知聆收紧酒杯,也很想知道原因。
陶可星说:“没,他没女朋友,一直都是单身,但你最好别爱上他,他不会给你反馈的。”
从小到大,陶可星见过太多谈既周的追求者,没一个能成功。
他一向拒绝得不留余地,不给对方留任何幻想。
“这么难搞?”
“是啊。”陶可星点头。
段柯曾经和她说,没听谈既周提过对另一半的要求。
他对恋爱没有预想。
因为从小就认识,陶可星对谈既周的了解比大多数人多一些,但她仍不知道他会被什么样的爱打动,有时候也会觉得他或许不需要这些情情爱爱。
温知聆喝了口酒,有点不知道自己是该庆幸还是难过。
她这些年练就出一些迎难而上的魄力,但对于谈既周,她永远只是望而却步的状态。
聚餐最后,桌上一片狼藉。
有人明天还有工作,所以他们没有玩到很晚。
临近散场前,陶可星举着手机拍了几张大合照,配上店里的照片,发了条“开业大吉”的朋友圈。
温知聆和她紧挨着,脸上因为喝了不少酒泛起薄薄的红晕,但她觉得自己还好。
她没有醉,只是后颈发热,有些昏聩,瞌睡在酒精的作用下被放大了。
这是她喝了酒的反应,温知聆很清楚。
几瓶开过封的名酒喝得见底后,大家便起身,收拾东西准备走。
温知聆本来准备打车回校,陶可星拦着没让,说不放心,待会儿段柯开车过来,让他顺路给她放在Z大门口。
温知聆说好,然后坐在沙发上看着陶可星将朋友们一批一批送下楼。
但她很困,眼皮似坠了铅,沉得抬不起来。
坚持了一会儿后,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歪到一旁睡着的。
恍恍惚惚中,有人在叫她的名字,音色低沉。
温知聆睁眼,在逐渐聚焦的视界中,赫然看到近在咫尺的谈既周。
他穿着黑色卫衫,是年少时的模样,像是她很久之前做过的那场旧梦的续集。
温知聆笃信自己还在梦里。
只是这个梦未免太真实。
谈既周为什么要皱眉?
他皱眉的样子好凶。
温知聆有点委屈地想,这个人在梦里都不让她开心一点。
定定看了他一会儿,她忽的恶向胆边生,做了清醒时绝无胆量做的事。
温知聆凑近吻了他。
软唇贴上来,却只是轻轻碰一下就退开了,什么附加的力道都没有,温热触感稍纵即逝。
她连冒犯别人的吻都很规矩。
在谈既周反应过来之前,一切已经结束了。
始作俑者蜷在沙发上,穿着长针织衫,黑色碎花裙,单纯又清丽,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仿佛刚刚被吻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