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郭晓春说,“转眼就二十八了。”
祝繁星说:“二十八怎么了?咱们还是美少女呢。”
她给郭晓春带的礼物是一瓶香水,郭晓春也给她带了礼物,是一串阿尔及利亚产的红珊瑚手链,品相上乘,精美绝伦。
烛光配着红酒,餐点一道道地上着,摆盘精致,入口美味。两个女人手执刀叉,边吃边聊,祝繁星问起郭晓春来巴黎的目的,郭晓春说:“来旅游啊,这些年忙得要死,一直没机会出来玩,这次总算下定决心来欧洲转转,我们估计要玩大半个月。”
祝繁星一愣:“我们?你和……叶铮?”
郭晓春说:“对啊。”
祝繁星惊讶地问:“他人呢?你怎么不叫他一起来吃饭?”
“叫他干吗?我要和你聊天,多一个他很没意思的。”郭晓春说,“而且他超级不喜欢吃西餐,就让他在酒店吃泡面吧。”
祝繁星笑得不行:“你早说么,我就预订中餐了。”
早些年,她和郭晓春还有联系时,就知道对方和叶铮在一起了。最近三年,她们几乎失联,郭晓春也不发朋友圈,祝繁星听说她依旧和叶铮在一起,感情趋于稳定,心里很为老友高兴。
郭晓春对祝繁星说起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她没有回过中国,也没和家里联系过。几年前,她嫌做翻译挣得太少,果断从那家中铁某局的央企离职,之后,她和叶铮合伙,一直在阿尔及利亚做生意,从中国进货,在非洲售卖。
个中困苦、艰险,她轻描淡写地略过,说到最后,只告诉祝繁星一个结果,她和叶铮打拼三年多,运气还不错,赚了点小钱。
具体赚了多少,她没有说。
祝繁星听得目瞪口呆:“哇……”
“说完啦,换你了。”郭晓春叉起一块牛排送进嘴里,“我知道你一直在做演出方面的工作,做得好吗?”
“还可以。”祝繁星说,“积累了不少经验,也挣了点钱,如果没有疫情,我其实已经可以回国了。”
郭晓春说:“你现在还是别回去的好,国内的公司啊,小店啊,倒闭了一大堆,工作肯定很难找,我合作的厂子都快撑不下去了,我还得重新去找供应商。”
祝繁星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你阳过没?”郭晓春又问。
祝繁星说:“阳过了,就上个月,跟着大部队一起中招,我身边的人几乎无人幸免。”
“我还没阳过呢。”郭晓春说,“对了,你两个弟弟现在怎么样?”郭晓春问,“陈念安大学毕业了吧?在读研还是在工作?满宝是不是快高考了?”
祝繁星说:“满宝今年高考,他现在是艺术生,过了几所学校的艺考初试,后面还有复试,只要复试过了,文化课应该问题不大。至于陈念安……”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在她的好友里,郭晓春算是和陈念安最熟的那一个,很多没法对别人倾诉的心事,也许……可以说给郭晓春听。
郭晓春问:“陈念安怎么了?”
“我和他之间出了点问题。”祝繁星说出口时,脸颊已经开始发烫,“感情上的,你能理解吗?”
郭晓春:“……”
“呃……”她迟疑着问,“是我想象的那种‘感情’吗?”
祝繁星点头:“是。 ”
郭晓春瞪大眼睛:“你和他在一起了?”
“没有。”祝繁星说,“所以我才说,我和他之间出了点问题。”
“哦,我懂了。”郭晓春说,“他喜欢你,你不喜欢他?”
“不是,哎,很难讲。”祝繁星说,“几年前我回国过暑假时,他向我表白,被我拒绝了,现在他怎么想的……我也不知道。”祝繁星平静地说着,“前年夏天,他大学毕业后一个人去了北京,目前在做编剧,有时候会去剧组跟组,到处跑……”
她向郭晓春诉说陈念安毕业后的情况,其实,他们联系得并不多,很多事,祝繁星还是从祝满仓那儿听来的。
她和陈念安之间似乎有一种默契,愿意为彼此留出足够的空间,不干涉对方的行为。祝繁星不加掩饰地向郭晓春承认她很矛盾,有顾虑,有担心,当然,还有她对陈念安的放不下。
晚餐已经吃完了,餐厅里的人越来越少,两个女人明显没有聊尽兴,郭晓春说:“换个地方吧,找个咖啡馆或酒吧?”
祝繁星说:“你愿意去我家吗?我给你煮咖啡。”
郭晓春想了想,说:“那你先陪我回趟酒店。”
祝繁星:“去干吗?”
郭晓春说:“拿换洗衣服呀。”
祝繁星眼睛亮了:“你要去我那儿过夜?”
“嗯哼,欢迎吗?”
“当然欢迎啊!”祝繁星高兴地说,“我的床是双人床,两个人够睡的,不过……叶铮不会生气吗?你俩好不容易来巴黎玩,你还把他一个人丢在酒店。”
“没事儿。”郭晓春摆摆手,“他什么都听我的。”
祝繁星打车陪郭晓春去酒店,上楼拿完东西,郭晓春就下来了,和祝繁星一起回到她的小公寓。
两个女人先后卸妆、洗澡,换上舒适的睡衣,回到最放松的状态,祝繁星没有煮咖啡,而是倒了两杯红酒,和郭晓春一起钻进被窝,像念大学时在102室过夜那样,各靠一个枕头,喝红酒,聊心事。
在家里,不用像在外面那么端着,时间充裕,祝繁星卸下所有的心防,把自己本科毕业后发生的事一一讲给郭晓春听。
郭晓春和Claire不一样,她认识并熟悉陈念安和祝满仓,不用祝繁星去强调,她都能明白祝繁星和两个弟弟之间的感情有多深,那是她亲眼见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