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一家甜品店,祝繁星欣喜地说:“小老虎,你想吃甜品吗?我想吃杨枝甘露。”
陈念安:“好啊,我想吃红豆汤。”
“走,我们去吃,姐姐请客。”祝繁星脚步轻盈,一蹦一跳地往前走 。
陈念安在原地站了片刻,才迈步追上她。
他想,就向她学习吧,她刚才的行为那么自然,根本不会有人来关注,这儿是北京,谁都不认识他们,他们是姐弟,亲密一点,也很正常。
这么想着,陈念安已经来到祝繁星身边,伸出右手,一把牵住她的左手,说出口的话却是冠冕堂皇:“我请客吧,我是东道主,你来北京后,我还没请你下过馆子呢。”
祝繁星没有挣脱他的手,也没有转头看他。
他手心出了汗,她也一样。
陈念安觉得……她似乎在笑。
这有什么好笑的?他们又不是第一次牵手,早八百年就牵过了,不是吗?
但没有哪次牵手是像现在这样,会让呼吸变得紊乱,还让心跳越来越快,陈念安不得不怀疑,这真的是他的错觉吗?
第181章 第12章小老虎,我想问你个问题。……
祝繁星并没有那么着急,这就像做数学卷子,匆匆忙忙做完后,要再次检查、验算,才能确保得到的答案是正确的。
时间已经过了这么久,连世界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何况是人心?祝繁星心中是有了答案,不代表陈念安也有了答案。她想,她需要观察,用心去感受,相信,有些心思是藏不住的。
这短短的两天两夜,他们从久别重逢到共居一室,一起吃饭,一起聊天,一起逛街,她没有压抑自己的感情,有意无意地向陈念安传达着她的心意,并得到了各种奇妙的反馈。
此刻,当陈念安主动牵住她的手时,祝繁星终于确定了验算结果,答案没有变化,这让她既心酸,又高兴。
只是,陈念安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说什么,就那么直愣愣地牵着她的手,走进了甜品店。
祝繁星很有些为难,这层窗户纸曾被陈念安戳破过,又被她给糊上了,糊了一层又一层,如今,要怎么才能再戳破呢?
疫情期间,甜品店的生意很一般,大厅空荡荡的,只坐着三桌客人。一桌是两个女孩,另一桌是一对小情侣,吃东西时黏糊得要命,先是互喂食物,再挨在一起自拍,最后居然旁若无人地亲了起来。陈念安刚好面对着他们,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祝繁星发现了他的异样,扭头一看,“呦”了一声,赶紧转回脑袋,笑道:“人家亲嘴,你脸红什么?”
陈念安用手撑着额头,能挡住视线:“我就是觉得,这是公共场合,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是吗?我倒是能接受哎。”祝繁星说,“可能是因为我在巴黎待久了,见得比较多,法国人习惯随时随地向伴侣表达爱意,别说年轻人了,就算是老夫妻,也会在公共场合接吻,还蛮浪漫的。”
陈念安摇摇头:“我……不太能接受。”
“你也算文艺行业从业人员,连这样都不能接受,还怎么写出甜甜的恋爱剧?”祝繁星话锋一转,“而且……我记得,有个人可是当着一万人的面和女孩亲过嘴哦。”
陈念安的耳朵尖儿迅速变红,撑着额头的手往下一压,干脆利落地捂住了整张脸,祝繁星笑得不行:“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快点吃,吃完就不用看戏了。”
他们坐在角落,一个吃杨枝甘露,一个吃冰镇红豆汤。
等那对情侣走了,陈念安才把手放下来。
“我这个味道还不错,你的呢?”祝繁星问,“红豆汤好吃吗?”
陈念安说:“一般,甜了点。”
祝繁星往他碗里瞄:“我想尝尝。”
陈念安把碗一推:“你尝。”
祝繁星从他碗里舀起一勺红豆吃进嘴里:“嗯,是甜了点,这种其实自己家也能做,我都会煮红豆汤,你不如点个家里不容易做的甜品。”
陈念安说:“没有什么甜品是家里不能做的,我只是懒得去买材料,而且我一个人,做出来也吃不完。”
祝繁星说:“马上要变成三个人了,你可以做给我们吃。”
“可以啊,你想吃什么就和我说,我去网上学。”陈念安笑着说,“到时候我把材料买齐,在家做给你和满宝吃。”
“好呀。”祝繁星喜笑颜开,“杨枝甘露,我先点个单。”
吃完甜品,两人原路返回,这一次,牵手牵得极其自然。会有路人因为他俩的身高外形而投来目光,陈念安也没有额外的反应,一路紧握祝繁星的左手,给她介绍附近的美食,什么铜锅涮肉,老北京炸酱面,还有些川菜店、湘菜店,他都光顾过。
“你的小日子过得很滋润嘛。”祝繁星笑问,“你一个人来的,还是和朋友一起?”
“和朋友一起。”陈念安说,“来北京后,认识了几个编剧朋友,都和我差不多年纪,有时候我们会互相介绍工作,也会试着合作。做我们这行,不能有文人相轻那种心态,多个朋友多条路,资源总共就那么点儿,在北京,一个人单打独斗是很困难的。”
他对祝繁星讲述起自己与那几个编剧朋友相识的经过,有男有女,全是年轻人,他们在出租屋喝酒,热烈地讨论剧本,互相学习,互相勉励,碰壁了又互相安慰,两年时间,有人熬不下去,离开了北京,有人还在坚持……
陈念安说:“姐,我非常喜欢现在的工作,啊,不是做中介,是做编剧。我心里有很多很多故事想写出来,哪怕现在没有条件,为了赚钱,只能按照资方的要求写,也是在为将来打基础。我还年轻,我相信,总有一天我可以不顾一切地写,不受人左右,只写我自己心目中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