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想好。”祝繁星说,“我和他都是钱塘人,婚房也在钱塘,现在正在装修,唔,最近几年我们应该会留在北京,我弟弟还在北京上学呢,他也算是圈里人,在中戏学音乐剧表演,才念大一。”
屈燕芳大笑起来:“你们这一家子,和文化圈绕不开了,那你爸妈是做什么的呀?也是这一行的吗?”
应霏一惊,不安地看向祝繁星,祝繁星的表情并没有变化,依旧微笑着回答:“不是,我爸妈已经去世了。”
屈燕芳当场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对不起啊。”
祝繁星说:“没事的,燕芳姐,他们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屈燕芳又是一愣:“去世十几年?那那会儿你才……”
“十五岁,还没上高中。”祝繁星说,“这些年,多亏了我老公和我弟弟一直陪着我,是他们两个把我拉出来的。我现在过得很好啊,没留下什么心灵创伤,我相信我爸爸妈妈一直在天上保佑我们呢。”
屈燕芳动容地说:“那你很不容易啊。”
“还好啦。”祝繁星坦然地笑着,“燕芳姐,不瞒你说,我现在回国了,和我老公感情很好,他的工作还算顺利,我也不用再操心我弟弟的考学,眼下唯一要解决的就是我自己的工作问题,我已经G
ap半年了,真的很想上班啊。”
祝繁星没有父母兜底,也不习惯让陈念安来“养”她,之前因为大环境不好,她不得不赋闲在家,如今形势有变,她迫切地想得到这份工作,专业对口,业务熟悉,屈燕芳又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板,祝繁星坚信自己绝对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屈燕芳喝了口茶,说:“Stella,我明白你的意思,你很优秀,我感觉我和你还挺投缘的。有个事儿得事先和你沟通一下,我那个公司正在筹备中,办公地点已经找好了,在朝阳区工人体育场附近,我非常欢迎你的加入,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
祝繁星以为对方是想变相地拒绝自己,不由地紧张起来。
结果,屈燕芳说:“你有兴趣入股吗?”
——
“小老虎,你说,我要入股吗?”
双人床上,祝繁星靠着陈念安的肩,手里捧着一碗车厘子,自己吃一颗,又喂陈念安吃一颗。
她下不了决心,那可是好大一笔钱。
陈念安搂着她,问:“要入股多少?”
祝繁星说:“一百万,她那个公司注册资金是五百万。”
“那还好么。”陈念安说,“你入呗。”
祝繁星一骨碌爬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一百万啊!”
陈念安问:“你钱不够?我这儿还有一点。”
“不是,钱是够了,我就怕亏没了。”祝繁星说,“我之前只想在她那儿上班,领一份工资,不用背压力,入股的话,我就成老板之一了,这和我自己创业有啥区别?”
陈念安说:“那还是有区别的,风险有人一起分担,比你一个人单干强多了。”
祝繁星说:“她家贼有钱,完全不怕亏掉这几百万,我哪能和她比?”
陈念安说:“咱们也不怕啊,做生意么,总是有赚有赔,不可能存在没有一丁点风险的生意。你不去尝试,就什么都得不到,只有去尝试了,才能知道结果。一百万不算很多,咱们又不用抵押房子,你只管去入股,我这边会继续挣钱,就算你亏光了,咱俩也饿不死。”
“你好大的口气!”祝繁星听乐了,捧着他的脸颊“吧唧”亲了一口,问,“我要是真亏光了,你会骂我吗?”
陈念安摇摇头:“不会。咱俩来北京,就是来闯荡的,北漂么,一切皆有可能。”
他的眼神那么清澈明亮,叫人安心,祝繁星的心情激动起来:“那我真入股了?”
“入嘛。”陈念安搂住她的腰,“先做好前期调研,只要确定对方不是骗子,什么都好说。我听你说的那些计划,可行性挺强的呀,姐,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祝繁星的表情可爱极了:“小老虎,我好爱你呀。”
陈念安并不是一点也不担心,一百万不是一笔小数目,演出市场远未回温,谁都无法预料投资创业的后果是好是坏,但他知道,祝繁星心里其实已经有了打算,她来问他,是想获得他的支持,不是想听他泼冷水。
他不会让她失望,就像之前无数次他们共同面对选择时那样,他愿意支持她的决定。只是以前,他还没有能力帮她承担结果,而现在,他有能力了。
他愿意为她兜底,让她没有后顾之忧地去奋斗。
陈念安突然很想接吻,手臂一用力,祝繁星的上身便贴紧了他,他说:“祝总,我也爱你。”
祝繁星被闹了个大红脸:“什么祝总啊!”
“很快就是了……”
陈念安低下头,咬着女人柔软的唇瓣,如愿以偿地尝到一个车厘子味的吻。
这一年的除夕夜在一月下旬,祝繁星、陈念安和祝满仓没有回钱塘,三人在北京的出租屋吃年夜饭。
陈念安煮起一锅热腾腾的火锅,又炒了几道菜,祝繁星在大门上贴上一张有小兔子图案的倒福,祝满仓穿着一身毛茸茸的睡衣,领着西瓜在露台玩耍。
祝繁星倚在露台门边,看着那一串串小灯在夜色中亮着暖光,只觉得无比幸福。
有人从身后抱住了她,吻着她的耳朵,问:“开着门不冷么?”
“不冷。”祝繁星说,“屋里太干了,我出来透透气。”
“我开加湿器了,进屋吃饭吧。”陈念安又冲着露台喊,“祝小睿,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