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岳博文仅仅从会稽两字就嗅到了胡晚晴的味道。正义超人会不知道发生了恶劣的刑事案件?绝不可能。
岳博文不愿意去想,却又不得不想,这件“非常恶劣的刑事案件”会不会是胡晚晴做的?
他仔细的查着会稽附近的消息,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却意外的发现了会稽附近的城市中某个医院发生了病人父亲跳楼的惨案。
岳博文嘴角露出了苦笑,向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在会稽发生恶劣案件的时候,他就开始怀疑葵吹雪了,现在终于确切了,葵吹雪和胡晚晴联手了。
两个城市这么近的距离,在超人获得求救声的有效距离之内,葵吹雪和胡晚晴怎么可能没有参与对方的行为?
“唉,搞什么啊。”岳博文其实并不反对胡晚晴用暴力对付那些犯罪或者违法道德的普通人。他当公务员快二十年了,从最普通的基层公务员熬资历熬到了办公室,见过多少丑恶的无法言说的百姓事件?百姓并不善良,人性并不美好的判断早已渗入了他的骨髓。
可他能怎么办?
那个把村中所有妇女都强(奸)的老汉他能抓?那个把扶贫买种子的钱拿去买酒肉的呢?那个把扶贫的羊都吃光了等着政府再送羊的呢?那个躺在衙门口要老婆的呢?那个
他不知道多少次看着那些穷困却不思进取,拿着自己穷就当了不起,可以肆意作恶的百姓生出了杀意,恨不得全部突突了。
是因为穷山恶水出刁民吗?是因为穷就是原罪吗?是因为穷就是活该吗?是因为穷就一定是坏人吗?
岳博文苦笑,若是,那反而好了。
那个判了死刑却逍遥十几年的衙内他能碰?那个在疫情时间违法防疫法令,肆意的不戴口罩,开豪车冲关卡的协警,他能抓?
他真想全部都突突啊!
岳博文不认为人的善恶与财富有关,最穷的人和最有权势的人中都有好人坏人,他也没有统计过穷人和富豪中坏人的比例谁更高。他只是看到了无数的人不带有一丝的善,肆无顾忌的活着,而且不受法律的制裁。
这不对,很不对。
法律不能制裁他们,老天爷会制裁他们吗?岳博文如今有了力量,而且是在法律层面不会受到惩罚的力量,他会杀了那些人渣吗?他自己也不知道。
岳博文已经老了,热血都没了,只想混日子熬到退休了,工作也接触不到那些最基层最直观的事情了,他不太会冲动的想要把老百姓突突了。
岳博文伸手赶走了房间内的苍蝇,定了定神,胡晚晴和葵吹雪在以暴制暴,他理解,也不知道算不算错。但他不想参与。
他其实不怎么想当超人的,做个普通人平凡又幸福的活下去就够了。
但既然世上有这么多的恶,他成为超人,拥有保护自己和家人的力量总是好的。
附带着,也能帮助一些需要帮助的人,送急诊病人去医院,抓个小偷,制止交通意外什么,岳博文已经很满足了。他没有成为救世主的豪情壮志,没有统一世界的伟大志向,扶老太太过马路什么微不足道的好事或者都不算好事的事情就足够让他感到愉快和幸福了。
胡晚晴和葵吹雪或者将会成为世上最伟大的英雄,成为支撑世界的参天大树,这非常的好。岳博文只想做个幸幸福福的小草。不与参天大树争夺阳光,不与鲜花争夺视线,只是无声无息的平淡的生活着。
“你们不要太引人注目,专案组已经出手了。”岳博文给葵吹雪和胡晚晴发了私信,想了想,又加了一条。“那几个超人老头可能还在监视我们,小心,再小心!”
他放下了手机,删掉了信息,他只能做到这些了。
“老岳,半个小时后有紧急会议。”主任推开了办公室的门,看到办公室内只有岳博文一个人,微微皱起了没退。
“好的,我知道了。”岳博文急忙道,又赔笑着:“其余几个刚出去,可能是去厕所了,我马上联系他们。”
主任瞥了岳博文一眼,这么简陋的遮掩他当然看得穿,道:“千万不要迟到,是局长亲自主持会议。”
岳博文点头,立刻电话联系另外几个同事。
“开会?我知道。”某个同事回答,是关于提高办公效率,降低无效会议的会议。
岳博文松了口气,这种会议很轻松的,毫无压力,他们只要在会议后写一份心得就行了。
“唉,这算什么事啊。”其余几个同事叹气。
会议室内,各个科室的所有人都到齐了,人人正襟危坐,认真严肃的听着局长讲话。
好些人拼命的在笔记本中记录着什么,岳博文悄悄的斜眼看了一眼某个貌似认真写笔记的小伙子的本子,毫不意外的看到本子上画着漫画,他暗暗一笑。那小伙子以为装腔作势记笔记可以装的勤奋,其实整个机关所有人都知道那本子上只有乱七八糟的涂鸦,只是没人当面揭穿而已。
岳博文板着脸,开始想女儿的事,这丫头与男朋友的关系越来越密切,眼看是打算结婚了,可他没有一丝的喜悦感,那个男朋友他总觉得不可靠。凤凰男的词语包含了太多的鄙视,但这个群体中确实有太多不可靠的人,岳博文自问他带着有色眼镜看未来的女婿,总觉得是个充满功利性和自我为中心的人。但他的看法显然不会影响女儿的选择。他微微叹气,真是狗屎。
“来人啊,救我!快来人啊,救我!”岳博文听到了求救声,长期的公务员生涯让他丝毫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呼救声而露出异常。只是,现在是在局长讲话中,他能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