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麦小熊(181)+番外
底下原本躁动不安的学生逐渐安静,窃窃私语中夹杂着此起彼伏的喟叹。
温遇听见后排的学生问这一段有没有人录像。
她静静望向他所站位置。
曾经的谢闻颂是她很重要的人,现在也是。
他总是站在离她很近却不会打扰到她的位置,只要自己需要一转头,总能看见他。
久而久之,他的出现变得不再让她意外,她逐渐适应,逐渐将这种习惯化于自身,直到那天,他从她的正对面走过来,问——
“温鱼鱼,你能不能回头看我一眼。”
原来,他并不甘于将这份喜欢继续沉默下去;原来,他已经喜欢她很久很久。
她习惯多久,他就喜欢多久。
她认为的很近距离,实际上是谢闻颂触碰不到的位置,他拼尽全力靠近她所在的世界,永远在奔跑适应她的习惯。
喜欢,确实会将人拉远。
所以她以为的习惯,是谢闻颂鼓起勇气走了九十九步的结果。
她只用走一步。
或者会有一瞬间往后望的动作。
谢闻颂的暗恋心绪就不会再隐藏下去。
温遇睫毛轻微颤动。
她之前问谢闻颂:“我们是不是错过了很多年?”
那段等待在他口中不值一提,他说:“你不是来了吗?”
只要你来了,就永远都不算晚。
只要结果是你,那么等待的时光,也会变得有意义。
原来,谢闻颂是这样想的。
落在眼前的灯光给人一种记忆闪退的错觉,温遇听见此刻和过去重叠声音,是谢闻颂用了一样的结尾——
愿天气都好,理想长鸣。
……
谢闻颂在散场的时候碰上之前和温遇在一起聊天的同学。
成人之间的关系复杂,彼此话语之间多了不少客套的寒暄,温遇站在一旁,始终和谢闻颂的手牵在一起。
众人瞅见,彻底明白此刻二人的关系,先前当着温遇面说谢闻颂的几个人面上多多少少都有点不自然,猜测温遇有没有把他们的话和谢闻颂讲。
几个自来熟的男同学问谢闻颂和温遇要不要一起去吃饭,谢闻颂转头问她的意见,温遇略一沉吟,说可以。
七八个人,他们找了家有单独有包厢的酒楼,谢闻颂刚坐到位置上,随手把手腕上的皮筋摘下来,正要揣进外套口袋,温遇看见问:“怎么了?”
这个习惯还是谢闻颂前段时间养成的,起因是温遇发现她的皮筋总是时不时少一根,一问才知道是谢闻颂给拿走了。
她问为什么,他说身上想带点沾有她气味的东西。
温遇有点哭笑不得,指着他被勒红的手腕,说你要拿也别拿这种刚拆的啊,戴在手上影响血液循环。
她翻翻找找,最后拎出一条弹性不大的毛绒皮筋。
这根她用了一段时间,想简单束起头发又不想勒头皮时都用这个扎,关键是挂在手腕上也不勒人。
谢闻颂挺自觉接过,然后戴在手腕上,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露出一抹餍足的笑容。
仿佛是什么很新奇的玩意儿。
温遇在想这人是不是带点属性在身上。
梦回去年夏天,她坐在阴影下,被他扎头发的场景。
当时谢闻颂手法生涩,明显是第一次给人扎。
他把发绳收进口袋,小声乖乖答:“怕熏臭了。”
包厢里有人点了烟,味道不算太好。
“那你给我。”温遇朝他摊开掌心:“我正好把头发扎上。”
“好。”
温遇火速扎了个低丸子头,包厢里有些热,她脱掉外套,只剩件木耳边的格子娃娃衫。
温遇凑近他压低声音,用说悄悄话的语气:“你今天怎么这么乖?”
谢闻颂懒散靠在椅背,头偏向她这边:“你今天不是哄我了吗?”
“……”
要不是他提起,温遇都已经快忘记这茬,想当时还是为了捉弄他敷衍地哄了这一句,没想到在这时候被他翻出来。
温遇往玻璃杯里倒点水,一饮而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抿唇:“噢。”
“像我这么好哄的男朋友,你可得珍惜点。”
谢闻颂的公主本体一旦现身,鱼鱼公主也不能掉以轻心。
温遇受不了他这臭屁样,不过想想早上捉弄他的那一句,还是选择附和:“是是是,您说什么都对。”
半真半假的一句附和,顺便还给他抬了个辈分,谢闻颂听在耳朵里,怎么就觉得这么舒心呢?
半杯度数不低的酒下肚,谢闻颂盯着温遇的侧脸,低头的瞬间笑了下。
还是说的这个人重要啊。
不管是别扭的谎言还是敷衍的附和,都能让他真正开心起来。
西裤兜里的东西硌着大腿,谢闻颂隔着布料难耐地碰碰,喉结不自觉上下来回挪动,感觉心脏快从嗓子眼跳出来。
一顿饭吃到晚上七八点,谢闻颂和温遇全程没说几句话,所谓的同学聚餐,他们默契地鲜少提起以前,主要靠其他人带起话题。
温遇不擅长冷场,偶尔接一两句,谢闻颂基本没怎么说过话,差不多到时间就带着温遇离开。
顺便把账单买掉。
众人见他俩要早走,遗憾地挽留几句,谢闻颂这才开口:“时间有点晚了,回家还得下楼遛狗,见谅。”
众人:“……”
谢闻颂喝了酒,车自然是不能自己开了,在饭店门口等代驾过来的时候,某人解开衬衫领口,低头嗅嗅,皱起眉,又抬起手腕闻袖口。
怪异的举动引起温遇的注意:“怎么了?”
“我变臭了。”谢闻颂皱眉瘪起嘴,顺手把额发抓乱:“包厢里味道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