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上位手札(8)
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凝结,薛凫转过头与曹铎四目相对,她眼中闪过几分慌乱,曹铎却仿佛置若罔闻,依旧紧盯着她,像是要用眼神将她烧灼。
薛凫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提高音量对门外道:“你先把东西放门口吧,我待会儿再用。”
“是,娘娘。”缠枝应了一声,心中虽有疑惑,但还是听命照做,脚步声逐渐远去。
待缠枝走远,薛凫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了些许,她无力开口道:“你先安分一点,这船上人多口杂,若是被旁人听了去,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曹铎的气息像蛇一般缠绕在薛凫的身侧,他轻笑一声,放开了对她的桎梏,“好,作为情夫,自然要听娘子的话。”
接着他走到房间内的竹椅上坐下,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笑着问道:“不是说要给我账册吗,现在给我吧。”
薛凫的身子微微发软,喘了口气后便去包裹里拿出一个被紧紧缠上布料的矩形物品,像是一个烫手芋头般丢给了曹铎。
她抚着自己的胸口,方才的惊吓还让她心有余悸,薛凫气息不稳道:“对了,太子妃杨静华你可识得?”
曹铎低头接过账册翻了几页,一边微微颔首,“识得。杨载之女,我二弟未过门的妻子。”
随后他意味深长的抬眸看向薛凫,眉头微微蹙起,“怎么,她这么快就和你摊牌了?”
薛凫颔首,顺势坐在曹铎旁边,拿起桌上的茶壶斟满一杯递给他,“我去取账册时不小心遇见了她,前几天她邀我饮酒时告诉我的。”
曹铎接过茶杯,正觉口渴,一饮而尽,接着正色道:“难怪。她早年曾听我二弟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找你结盟也是情理之中。”
薛凫未作言语,只是为自己也斟满茶水,端起茶杯正准备入口时,目光不经意扫向水杯泛起的层层涟漪。
刹那间,她的瞳孔骤缩,血色全无,惊道:“不好!这水中被下了蒙石散。”
话音刚落,她的视线急切地转向曹铎手中那已然空空如也的杯子,心脏猛地一缩。
曹铎闻言,连忙运转武功内力,将自己饮下的茶水全番呕了出来,但整个人仍有些虚脱地不受控制朝着一侧倒去。
薛凫眼疾手快立马接住他,好在曹铎意识还清醒,他声音中满是狠厉,“肯定是李晋搞的鬼。”
“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薛凫心中满是忐忑,李晋既然选择将蒙石散下在她房间的茶壶里,恐怕是已经算计到曹铎会来她的房间。
曹铎冷笑,眸色幽深:“那我们便将计就计,看看他究竟想要干些什么。”
他接着颤颤巍巍抬起一只手抚上薛凫的脸颊,浮现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又夹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看来他对你也不过如此,这下,阿凫你总该看清了吧?”
薛凫的眉头瞬间蹙起,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自在。
她下意识地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避开了曹铎的触碰,语气中不自觉地染上了几分嗔怪与不满:“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在意这些有的没的。”
曹铎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中,片刻后,才缓缓落下。那只落空的手,带着满满的失落,无力地垂在身侧。
可他很快便收拾好了情绪,脸上的笑意依旧,声音里带着几分笃定:“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男人,只有我。无论你承认与否,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薛凫心中一怔,像是被什么击中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下意识地垂眸,避开了曹铎炽热的目光,不再接话,而是迅速转移话题,试图掩盖内心的波澜:“既然要将计就计,那我是不是也要假装喝下这杯茶水?”
曹铎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不错,只有这样,才能让李晋彻底放松警惕。”
曹铎额角沁着冷汗,喉间溢出闷哼,却仍支起剧痛的身躯。五指深深陷入薛凫肩头的织锦,指尖隔着衣料传来她肌肤的温度,仿佛这样就能将残存的气力度给她。
褪去血色的唇贴近她耳畔,气息裹着沉水香:“纵使要剜骨作灯油,我也要为你照出条生路。”
薛凫眼睫忽颤,恍惚见烛火摇曳间,少年郎君临窗誊抄兵法的手势与此刻重叠。
那时他腕上还系着端午的彩缕,笔锋却已隐现金戈之气。喉间蓦地涌上酸涩,她猝然抬掌抵住他胸膛——本是要推拒的,指尖却触到绷带下温热血迹。
“曹铎!”她仓皇后退半步,袖中金错刀硌痛腕骨,“你当自己还是那个扬州城的少年郎吗!”尾音忽地哽咽,鎏金烛台在余光里碎成点点金芒。
曹铎踉跄撞上青玉案,他垂首低笑,破碎的喘息里混着铁腥:“阿凫,你方才唤我名字时...”
抬起的眼眸映着烛芯爆开的星火,“和及笄那日,收我金簪时的声气一般无二。”
理智的驱使下她微微侧头不再看向他受伤的眼神,低声道:“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阿凫,你是在关心我吗?”却没成想曹铎的眼眸再一次亮起来,立马上前拥住薛凫,柔声道:“放心,我们都会好好的。”
薛凫没吱声,只是袖中的金错刀在烛火的照映与绣锦布料的覆盖下重叠成凄惨的影。
这刀是今早上船前李晋给她的。
李晋沉着脸,语气中却满是兴奋:“我知道曹铎那孽种总会按捺不住来寻你的。”
他挑眉扬声道:“届时......你便一刀刺入他的心脏,叫他再也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