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手札(102)
她顿时更加潸然,微微偏头,去吻他双唇。
但很快,她就无法继续如愿地吻他。
在孟向珩骤然加快的节奏里,她的灵魂一次次被抛高,她只能闭着眼,额头伏在他颈窝,双手用力地掐进他胳膊肌肉里,呜咽嘤咛,一声又一声……
他们在浴室耗了快两个小时,浴室地砖早已水漫金山。
最后是季清叙实在受不住,有气无力地抱怨:“怎么这么久……”
孟向珩亲亲她后脖颈,只说:“可能是今晚喝了酒。”
又笑道,“保证最后一次了。”
季清叙无法,只好继续一荡一荡地扶着洗脸台边缘。
真正躺回床上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季清叙被孟向珩搂在怀里,明明很累,可大脑却异常清醒。
想起些什么,她猛地睁眼坐起来:“完了!林姝一定找过我了!”
结果刚坐起,腰间和大腿的剧烈酸疼又叫她差点脱力躺回去。
季清叙只好差遣孟向珩去把她手机找过来。
两人进来时只顾欢愉,手机丢到哪了都没人记得。
最终,孟向珩是在门后地毯上找到了自己与季清叙的手机。
季清叙接过解锁,点进微信,果然看到林姝在十二点半左右给她发了几条信息。
林姝:【姐,你今晚不回来了是吧?】
林姝:【嘿嘿,我回酒店那会刚好看到你和孟总坐在楼下。】
林姝:【你放心,只有我看到了,我谁都没说。】
林姝:【明天培训如果要代签到的话,跟我吱声,我帮你签!】
林姝:【姐,你放心跟孟总二人世界吧。】
最后是一个撒花的表情包。
季清叙脸一红,这跟把自己性|生|活的频率公之于众有什么区别……
正好孟向珩也在她身边床头靠坐着,查看手机上的未读信息。
她顿时恶向胆边生,一脚踹在他小腿上。
孟向珩吃痛嘶声,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身心餍足,他连眉心都没皱一下,笑着展臂将季清叙搂进怀里,亲亲她发顶,温声问:“怎么了?不是没弄疼你?”
季清叙径直将手机举到他面前,林姝那几条信息一目了然。
孟向珩失笑:“你这小助理倒挺有眼色。”
季清叙无语,仰头看他,手也擎过去,一把掐住他下巴:“是她有没有眼色的问题么?”
孟向珩还是笑,心态很好地将她手从自己下巴拿开,握在自己手中揉捏,说道:“事已至此,先享受眼前吧。”
顿了顿,他又提醒,“而且我们本来就是夫妻,又不是偷情。”
季清叙一时无声。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此时“夫妻”两个字落在她心间,好似砸出了滴滴答答的回声。她心口一下子被回声填满,鼓胀极了,也充盈极了。
好像直到现在,她才对自己与孟向珩是夫妻这件事,有了很踏实也很真实的感觉。
季清叙嘴角扬起弧度,拉过男人握着她手的那只手,放在唇边轻吻了几下。
但很快,她就想起一件事。
“可我们的婚前协议还在。”她脑袋枕在孟向珩胸膛,抬眼望他脸。
孟向珩不以为意:“协议上写的那些条例,前提都是我们只做表面夫妻。可是现在情况跟我们当初设想的完全不同,协议也就是一份废纸而已。你要是担心协议,我们回去后就把协议找出来,一起撕毁。”
季清叙听笑,将他的话琢磨了几遍,她对那份协议倒也释然了。
“撕不撕毁也无所谓了……法律还规定了夫妻之间感情破裂后,众多扯皮事件的解决依据呢,也不见那些感情好的夫妻嫌不吉利,去把婚姻法撕了。”
孟向珩失笑,单手从下巴处兜住她的脸,左右一晃,说道:“能不能聊点吉利的?”
季清叙笑着拍开他的手,又有样学样地去掐他脸颊。
孟向珩躲了几次,没能躲掉,索性笑着将她压回身下,膝盖暗示意味十足地挤了一下。
“这么有精力,我们继续?”
季清叙笑容更盛,拍他肩膀:“疯啦?”
孟向珩慢慢敛了笑,语气变得郑重,说:“你真的让我差点疯了。”
季清叙顿住,抬起下巴,补偿地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望住他双眼,低声说:“今后我们都要对对方坦诚,有什么想法,都要及时说出来。谁都不许因为那点该死的自尊,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话乱说,好不好?”
孟向珩回望着她:“以后在你面前,我就没有该死的自尊。”
季清叙嗤嗤笑出声,说道:“那还是要有的,恰到好处的自尊才会让一个人格外有魅力。我还是更喜欢你魅力四射的样子。”
孟向珩莞尔:“其实我也喜欢你恰到好处的自尊的样子,显得你格外珍贵,让我忍不住从心里爱重你。”
珍贵。
爱重。
季清叙被这两个词狠狠击中心脏,她眼眶突然发酸发胀,很快便溢满潮湿。
“怎么了……”
孟向珩拇指指腹在她眼角轻轻揩过,声音轻柔得好像她是一件易碎的珍宝。
季清叙吸了吸鼻子,整理好思绪后,才说下去:“你都不知道‘珍贵’和‘爱重’在我心里有多重的分量。”
家里亲情疏淡,对于她父母而言,孩子的意义更多是理财产品,用极少的本钱,换来尽可能多的利益。
从小到大,她难得一次,听见父母对她的存在表示出喜悦,是在妹妹快出生的时候。
她在餐桌写作业,听见厨房里爸爸在说:头胎是男是女都欢喜,男孩么,省得再生第二个了;女孩么,可以用来带小的,以后长大挣钱了,还能补贴家里。就是老二要再是个女儿,那真是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