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手札(63)
孟向珩笑着看她一眼,他喜欢她此刻的惬意。
适当提醒了一句“注意安全”,而后,他将车速控制在最低限速的四十码。
过了会,季清叙忽然回身,手指着窗外夜空:“快看,是我们刚才放的天灯。”
孟向珩立刻抬眼,星星点点的纸灯笼在远处的夜幕中漂浮。
从他们的位置望过去,远远地可以看到刚才放天灯的那条江,像一条细细的蜿蜒的绸带。
季清叙连忙拿出手机拍视频。
过了会,车子破开夜色,一路前行,把那片飘着天灯的夜空抛到了后面。
季清叙放下手机,依依不舍地回头远眺。
前方有个平台,可供停车。旁边还有走道,可以散步。
孟向珩停下车,对季清叙说:“下车走走吧。”
两人下了车,往回走了一段,到一个观景台,又可以看见远处零星的天灯。
季清叙张开双臂,深吸一口沁凉空气,说道:“我好喜欢这种星星点点的火光,要是有烟火就更好了。”
她想起来,“我刚工作那会,有天晚上难得不用加班,在金沙江边上散步,刚好有位富家千金过生日,在金沙江上放了场烟花秀。我当时就想,光这一场烟花,就能治愈过去和未来许许多多的难过瞬间吧。”
孟向珩后背靠着护栏,曲肘搭在护栏上。
他侧头看季清叙,此刻她脸上有种痴迷般的向往。
想到些什么,他说:“不如把烟花和天灯作为我们的婚礼彩蛋?”
话音落下,耳畔风声愈发清晰,带来远处河边摊位音响的嘈杂声。
季清叙耳廓微痒,点点痒意爬进心底,叫她整个身心都变得酥酥麻麻起来。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私下谈及婚礼细节,无关长辈看法,无关家人意见,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们之间的细节。
她侧头对上孟向珩的目光,恍然间,她不清楚,于他而言,当下仍是契约精神在主导,还是他也偏离了最初各取所需的设想。
季清叙没有答案,只心绪丛杂地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勾到耳后。
她没再看孟向珩,故作从容地应道:“哦,好啊。”
孟向珩扭头看她侧脸。
夜色茫茫,她就站在他身侧,面朝远处山坡下的河流,两眼闪烁微光。
又有一盏天灯飘到空中,她凝眸去看,眼底映上昏黄火光,闪闪熠熠,如珠如宝。
孟向珩就这么望着她,片晌,低唤出声:“清叙。”
“嗯?”
季清叙捂着被风吹起的头发,回头看他,眼底还带几分迷茫。
孟向珩单手摘下眼镜。
下一刻,他另只手勾住她后脑勺,将人拉至近前。
季清叙大脑有一瞬空白,等回过神来,男人已经低头吻住了她的双唇。
明明是那样温文尔雅的人,落下来的吻却霸道极了,像是要掠夺她的一切。
或许这才是真正的他。
不再克制,不再隐忍,暴烈与征服是刻在他骨子里的印章。
季清叙妄图后退,渴求一点氧气,亦想探究此刻他脸上的表情,以判断他当下的所思所想。
但是无果,她最终只能认命地迎上去,搂住他的后背。
隔着单薄的运动T恤,她手掌触到的温度却是滚烫的。
在模糊的窒息感中,季清叙脑中忽而晃过一种叫香雪兰的花。
别的花多是初春播种,盛放于春夏之际。
但香雪兰却跟寻常花卉相反,秋天种下,到冬天就会开出花来。
她变成了秋天里的种花人,开始期待反季的盛放。
第33章
撒娇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分开,都有些气喘。
季清叙仰头一瞬不瞬地望住孟向珩,眼底有被他亲吻而聚积的水汽,湿漉漉的,叫孟向珩心头一痒,差点又想吻过去。
但最终没有。
两人刚走到这一步,他到底还有包袱,怕季清叙觉得他太急色。
可季清叙就这么不发一言地凝望他,孟向珩在她目光中心襟荡漾几秒,难免还是生出了几分忐忑。
他不确定是技术上的问题,还是季清叙对他感情上的问题。
若是前者,他可以在今后与她的一次次尝试中继续精进,直至让她满意让她舒服;
但若是后者,主动权其实在她手上。
不知从何时起,他就自认是季清叙手中的一只风筝,她拽着风筝线的那一头,他每次都是通过风筝线的细微扯动,来判断该飞得离她远一些还是近一些。
刚才的吻,不可否认,有气氛和心境烘托的成分,但最重要的,还是他这段日子以来小心研判,觉得自己可以跨出这一步了。
但现在,他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判断失误,导致前段时间的步步为营全部归零。
好在孟向珩不安了没多久,季清叙便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她抬手将被风吹乱的颊边碎发勾到耳后,抿了抿唇,才小声嗔了句:“你怎么搞偷袭……”
说完,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唇上还残留他的气息,刚才一抿唇,属于他的气息便更加霸道地深入。
季清叙屏息两秒,才小心恢复正常呼吸。
孟向珩亦松了口气,这是默许了的意思。
他旋即轻笑起来,说:“好,下回我先打申请……季清叙女士,本人孟向珩,申请今晚入睡前、明天睡醒后,都能自由亲吻季清叙女士,望季清叙女士批准。”
季清叙脸颊烘然,一巴掌拍他胳膊上:“神经啊。”
说完,她又止不住地笑。
孟向珩捉住她打他的手,又将人拉来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