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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西之后(8)+番外

作者: 子受 阅读记录

那我第二次在他脸上见到那种表情,严肃又郑重。

我不知道怎么,脚步也不自觉地放轻了,走到他身边,也看清了他手里的那个东西。是一串手链,瓷白色的,闪着细碎的光,上面还缀了几个白色栀子花。几乎是下意识地,在看到那条手链的瞬间,我的脑中就浮现出了一张脸——李思凡。

这条手链好像天生就该戴在她的手上。

我知道,陈州一定也这么觉得。

我们十几年的时间都几乎血肉相连,很多时候,我甚至比了解自己都要他。可也正是这样毋庸的了解,让我生出一种虚无的恐惧。

仿佛前方有什么被雾蒙住的真相在等着我,而我自欺欺人地假装看不到,因为我的心比我的脑子要先一步明白,它会让我痛苦万分。

陈州终于察觉到我过来,他不像我一样,连图个口红都跟做什么亏心事一样左顾右盼,见到我来,他也只是很坦然平静地将那串手链放回到它原来的地方,然后问我:“你选好了?”

我走近,撅着精心涂满的大红唇问他:“陈州,我美不美?”

他这才发现我的异样,手点着我的额头仔细看了看,然后做出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谢羌,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去扮演吃人的女鬼呢。”

我斜瞪了他一眼,还是抽出纸巾把嘴上的颜色给擦了个干净。好不好看另说,我妈要是看见我这样,我的屁股估计要和这口红一个颜色了。

等擦干净,我开始明知故问:“你刚才看什么呢?”

陈州依旧脸不红心不跳地回答我:“没什么,就在想你妈会做什么好吃的。”

这种情况,如果再追问下去的话就显得我太刻意了,我也不想再问了,那时我比谁都清楚,他说出否定答案的概率究竟是多少。

我们最后给我爸选了一个黑色的保温杯,上面刻着一串英文字母,估计是个牌子货,花了我们不少钱。

一开始我和陈州还是比较钟意领带手表这种花哨的东西的,但想一想,我爸一个工人,唯一一次穿西装打领带就是十几年前和我妈的婚礼上,手表就更用不上了,他自己心里就有一个表。

我和陈州付了钱,拿着包装好的保温杯从精品店出去的时候,却看见原来没什么人的街道多了几个另类。

真不怪我这么称呼他们,谁让他们把头发染得五颜六色的,跟小彩灯似的。一个个坐在两辆像电车又像摩托车的车上,看着年龄和我们差不多,都没有穿校服,嘴上还忙着“吞云吐雾”。

我虽然皮了点,但也无非是弄碎谁家玻璃,不小心踩死谁家的花这样的小事,我对我自己的定位还一直都是个乖孩子的。眼前这些人,显然不是我们的同类。

我拉了拉陈州,打算躲着点走。可现在整条街上也就这几个人,那些人也毫不避讳的开始打量起我们,就算不看,我也知道那眼神里肯定不怀好意。

果不其然,他们中的一个人在我们要离开时喊了一声:“哎,同学!”

我们俩看过去,那个染着绿头发的绿毛龟笑嘻嘻地又说:“借点钱花花来。”

哦,这是来劫财的。

没等我开口呢,陈州就冲他们说道:“谁是你同学,考上榆中了吗你们。”

他的语气并不怎么好,嘴还是一如既往地毒。绿毛龟和他的虾兵蟹将的表情都沉了下来,问我们:“你们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绿毛龟说这话的时候,还学着电影里那样扭扭脖子,动动他那黢黑还没二两肉的胳膊。

我没说话,默默数着他们的人数,一,二,三……五个人。我和陈州加起来统共也就四条胳膊四条腿,有点悬殊啊,要不还是撇下他自己一个人跑吧。

这么想着,绿毛龟和那几个小彩灯已经围了过来,气势汹汹地:“跟你们说,今天不拿出点来,你俩走不了。”

我们被他们逼到墙角,陈州扯了我一下,把我护到他后面,这下是真想跑也跑不了了。

那些人越围越近,我刚要把刚才偷偷捡的一块石头砸过去,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不是陈州的,是绿毛龟的。

我还没弄清楚什么事呢,只见陈州走过去,绿毛龟又是一声惨叫,比刚才叫的还惨。他的几个小彩灯也是面面相觑,直到陈州走近了,谁都没逃过,叫的鞭炮齐鸣,跟过年一样。

局势一下逆转过来,轮到他们不敢靠近了,但还气势不能输,还是恶狠狠地看了我们一眼,五个人骑着两辆车,脚底抹油地跑走了。临走之前还留下一句台词:“你们给我等着!”

我好奇地看陈州:“你对他们做什么了?”

他还是高深莫测地朝我笑笑:“想知道啊?”

我狠狠点头:“想,特想!”

“乔英阿姨肯定做红烧狮子头,你把你的让给我,我就告诉你。”

我权衡了一下,咬咬牙,还是同意了。陈州这才把他手里的东西拿给我看,那是一个块很小的电路板,上面只有三条露着铜丝的电线和一个小按钮。陈州按了一下那个按钮,铜丝的交汇处立马闪出火星来。

他是真损啊,什么时候学会跟别人玩阴的的?

他拿着那个小玩意跟我解释:“我拆了我爸房间的插座做的,电流很大的,再来几下都能给他电晕你信不信。”

我还是点头:“信,信,给我也做一个不?”我太了解陈州了,如果我说不信的话,他能让我亲身尝试一下。

陈州又开始跟我提条件:“请我喝一个星期的北冰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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