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七言(11)+番外
高坐那人的也终是不忍心地稍稍别过头去。
“我笑,铮铮铁骨也比不过那三言两语。”
“我笑啊,我笑。”
身旁那人的手又扬了起来,不过这次还没来得及打下去就被人给拦下了。
“园静。”
想象中的痛苦没有来临,刘园静只是眨了眨眼让眼泪流下。
“寡人……”
那人把他散落的头发稍稍捋向后方。
“寡人……”
“年少之时陛下曾对臣说,以刀为诺。”
“如今臣把刀还于陛下,希望陛下也能承当时之诺。”
那人的手顿了顿,又缓缓收了回去。
“好。”
“陛下三思啊,若今日……”
“寡人说,好!”
眼泪落下来的那刻他也转过头去。
刘园静还乡的那日下起了大雨。
为官数载,如今离去甚至都只有一袋简单的行李和一辆简易的马车。
“走吧。”
车夫听到声音才扬起了马鞭。
刘园静甚至都没有回头看一眼,他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急急停下的马车让他也猛然向前摔去。
“大人!不好了!”
马车外的人话音刚落就发出一声惨叫。
门被从外狠狠踹开。
他甚至只是微微张了张嘴,那些人就直直倒在了他的面前。
刘园静缓缓走出马车外,看着满地的尸体。
“初焕,我们二人之间真的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吗。”
男人只觉得心口堵得十分难受,紧接着吐出一大口鲜血就重重向后倒去。
……
“你!怎么?!”
侍卫倒下的时候甚至都没来得及说完那句话。
刘园静又站在了那个熟悉的大门前,鲜血顺着刀尖缓缓滴落。
刚伸出手准备推开门,门里传出的摔破茶盏的声音让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谁让你们这么做的!”
高坐之人仿佛第一次慌了神,丢出茶盏的手又重重拍回了座椅上,“我说了,让他走!”
“陛下,斩草不除根,可会留下无穷后患啊!”
“你们懂什么!我和他之间……我和园静……我们……”
他站起来又重重坐了回去。
“陛下,臣等自然是知道陛下和他从小便有深厚之谊,但陛下啊,人心是会变的。”
“是啊,陛下,当初部司坊哪一处没有不替他说话的人,只怕他的权势比我们想象的更……”
“陛下,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知道陛下无法下这个狠手,臣等自然……”
“够了!寡人说够了!”
那人将手撑住额头,重重地呼出几口气来。
“刘园静,该走了。”
刘园静回过头去,只见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向他缓缓走来。
“孩子,跟我走吧。”
只是对视一眼,刘园静的眼神瞬间就失去了光彩,手中的刀也慢慢滑落。
机械地点点头后他牵住了老者的手。
老者顺势挥了挥另一只手的衣袖,二人便双双走进了一片迷雾之中。
“什么声音。”
殿内人冲出来猛地打开大门。
“怎么回事。”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守在门外的人不知为何都消失不见了。
“侍卫呢!侍卫去哪里了!”
这才三三两两又围了过来些人。
“明明才换的岗啊,他们人呢?奇怪……”
“你在问谁?问我?还是问陛下?!”
“属下该死!”
那人抱拳后重重单膝下跪。
一阵吵闹的声音过后空荡的皇宫内不知为何显得更加空荡了起来。
……
“回到这里的这条路,我整整走了几百年。”
“我知道,离开只是时间问题。”
说完他顿了顿,抬头看了看窗外的方向,最后轻轻起身向她们二人微微鞠了一躬。
“遗憾之所以被称为遗憾,也自然是有它存在的意义吧。”
白宁也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回了个礼。
“这世间本就没有什么绝对的事。”
“付出与收获对于大部分人来说,都不曾划分到同一个等级上。不必过于执着,问心无愧,就好了。”
“小小年纪,倒是比我看得还明白啊。今日之事,抱歉了。”
“无妨。”
“不过还要委屈你暂时呆在缚灵囊里。”
“多谢。”
“收!”
直到把缚灵囊再挂回腰间白宁才突然意识到刚刚引雷时在手上割出的伤口又不小心被拉开了。
“嘶……”
“姐姐没事吧,你怎么把口子划这么大!”
“还不是害怕雷阵不做大骗不过他吗。”
白宁轻轻收回小狐狸拉着的手,“好啦,没事的,回去上点药就好了。”
看着对面的人迟迟没有动身的意思,白宁又伸出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头,“好啦,走啦小狐狸。”
走出书院大门的时候乌云都尽数散去了,竟然还出现了稀稀落落的几缕阳光。
“天气真好。”
“姐姐……”
“嗯?”
白宁回过头来,只看见他的两只小耳朵都耷拉了下去。
“你又要走了吧。”
“对啊,”她捧起那张可爱的脸,又轻轻捏了捏,“耳朵记得收一收啊,要不然某只狐狸高冷的形象就要瞒不住镇上的漂亮妹妹们咯!”
“能……留下来吗?”
他顺势抬起眼眸也直视着女孩,紫色的眼珠仿佛施了什么魔法一闪一闪的,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就当是,为了我。”
“可以吗。”
白宁的手还没来得及从他的脸上拿下来,就感觉到外层突然被一阵温暖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