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死了,你让让我(197)
燕纾神情间闪过一丝慌乱,眼眸微微睁大,旁边谢镜泊本就黑沉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
燕纾先一步回过神,匆忙摇头:“未曾,我……”
那妇人轻轻“啊”了一声,有些怜惜地开口:“那若有机会,还是应赶紧寻一下——”
“啪”的一声闷响,谢镜泊冷着脸,一掌直接打碎了旁边岩壁上的一块石头。
燕纾被吓了一跳,有些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先摇了摇头:“抱歉,我……并未有婚嫁的打算。”
那妇人颇为遗憾地轻轻“啊”了一声,又忍不住转向另一边的谢镜泊。
“那弟弟呢?是否有婚配或喜欢的……”
她话还没说完,便听谢镜泊瞬间低声开口:“有。”
这回轮到燕纾愣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瞬间转过头。
第54章
那妇人原是看燕纾年纪轻轻, 便有这般本领,偏还总是笑意盈盈地温和待人。
只是好像总是不太舒服般,一直苍白着脸,时不时便轻咳两声。
她方才本就为一时冤枉了燕纾有些愧疚, 此时与他交谈几句, 心中怜爱得紧, 忍不住想多亲近、照顾几分。
但见燕纾似乎无意, 便倒也不勉强。
此时, 谢镜泊话音刚落, 燕纾不可置信地转过头,那妇人也是一愣。
她似乎未曾想到这个“弟弟”年纪轻轻竟然已名花有主, 怔了一下才有些惊喜开口:“是已有婚配?不知是哪家姑娘……”
“不,未曾婚配, 他……并非女子。”谢镜泊忽然低声开口。
那妇人声音戛然而止,燕纾眉心微皱,但心中无意识松了一口气。
下一秒,听这谢镜泊再次低声开口:“但确是我……喜欢之人。”
危阑的母亲眼眸蓦然睁大,燕纾一口气没收回来,瞬间呛了一下, 偏过头,一时间咳的惊天动地。
“哎,哎,燕公子您怎么了……”
危阑的母亲有些慌乱地转过头, 燕纾摆了摆手,勉强平复了气息,咬牙笑着望向对面神情平静的人。
“没什么……就是我也不知,我这‘弟弟’, 什么时候有了喜欢之人?”
他话音刚落,便听谢镜泊低声开口:“……许久了。”
燕纾顿了顿,微微眯起眼,唇边的笑意一瞬又深了几分。
“他知道吗?”危阑的母亲好奇开口。
谢镜泊这回笃定地摇了摇头:“不知。”
他顿了顿,莫名地看了对面沉着脸的燕纾一眼,忽然开口又补充了一句:“粗粗算来,大概已有七载。”
这时间很久了,危阑母亲没忍住低低“啊”了一声,燕纾莫名其妙地望着他投过来的目光,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更沉了几分。
七年。
也就是在谢镜泊进宗的第二年。
燕纾微微咬牙。
——好啊,平日里那般用功还以为是个木头呆子,原来进宗第二年就敢喜欢人。
他记得那一年。
他用了一年时间,好不容易把这个沉默寡言的小师弟捋顺了毛,原以为两人关系马上就要更上一层楼,没想到后来某一天不知为何,突然和他生分起来。
——从前都脆生生喊“泱哥哥”,自那时起便一板一眼地喊“大师兄”,逗急眼了便干脆不理他了。
燕纾还颇为遗憾了好一阵子,但没过多久,谢镜泊又逐渐恢复了从前的状态,颇为听话,只是不似从前那般亲昵,仿佛带着隐隐的克制。
他原以为是谢镜泊年纪稍长,有了叛逆、羞耻之心,虽颇为遗憾,但为了尊重小孩那点自尊心,倒也随他去了。
——没想到竟是因为有了喜欢的人。
燕纾心中微微发苦,唇边的笑意却遮掩般,越发灿烂了几分。
落在谢镜泊眼里,便仿佛燕纾对此完全漠不关心般,甚至似乎还……颇为满意。
谢镜泊心中重重地沉了下去,倒是直接挂了脸,神情更冷了几分。
被他莫名瞪视的燕纾越发莫名其妙。
——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抢了你心上人。
他没好气地别过头,心中忍不住无声嘟囔。
——那时宗门就他们五个人天天厮混在一处,谢镜泊又从来一本正经,不愿偷溜下山,也不知是从哪里喜欢上的。
——真真是不浪费一点时间。
两人各怀心思,却都谁也不说,脚下倒是一刻不停地走着,甚至更快了几分。
可怜旁边的白猫和危阑不明所以,只得迷茫地努力跟上他们的脚步。
一旁危阑娘亲惊讶开口:“七载确实已很久了……难道与公子是青梅竹马?”
“对啊,是什么时候、怎么认识的?”燕纾跟着起哄般笑眯眯附和,心中却不是滋味地想着。
——自己那时几乎天天都过来找他,谢镜泊竟然还有时间去与别人幽会。
真是——成何体统!
谢镜泊没有说话,只望着燕纾漫不经心的神情,心中半是苦涩半是一种莫名的爽感。
这些心思他从未与任何人言,更不敢在燕纾面前展露半分。
若说年幼时他们五人具在销春尽,他还抱有几分微小的期待,有一日能将这些话亲口说与燕纾听。
但后来……发生了那件事,各种阴差阳错,谢镜泊便早已失了这奢望。
此时难得有这个契机,谢镜泊深吸一口气,破天荒地继续低声开口:“……不是,我认识他已晚,未曾有幸和他一同长大。”
他垂下眼,余光看着火折子在墙壁上投下的燕纾的,声音放得极轻:“他身边有许多人,我自知配不上,而且太多混乱的事横在中间,当是……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