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要死了,你让让我(30)
【小师叔为什么不和你们一起?】松竹好奇开口。
【他不喜欢大师伯吗?】
边叙摇了摇头:【不会。】
他顿了顿,似想到什么,赌气般又补充了一句:【大师兄最喜欢小师弟了。】
但大师兄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
【大师伯终于被抓了?】松竹讶然抬眼。
边叙点了点头,唇边似乎隐隐浮现出一抹笑意。
在某次,大师兄带着他们三人去膳房偷零嘴时,一不小心把鸡笼里一窝子母鸡全给放飞了。
那是一窝待下蛋的母鸡,受了惊后四处乱跑。
整个宗门鸡飞蛋打了一整天,而据传某个长老在不慎被从天而降的鸡蛋打中时,偏巧隔壁炼丹炉当天刚好发生了意外。
——据说当时,有弟子确切地闻到了蛋花的香味。
第二天,他们师父黑着一张脸,难得将他们的大师兄关了禁闭。
销春尽惩处类的禁闭是在一片断崖底,崖口设了结界,结界内无风无声,无休无止,没有时间的流逝。
所有的灵力、法阵在崖底会全部失效,一般人绝对无法从内部离开。
他们三个师弟也曾商量着悄悄去给他送吃的,但师父这次似乎铁了心要惩罚大师兄,直接安排了两个门仆守在结界口。
几人偷溜了几次,都被一一擒获。
但大师兄从来不会亏待自己。
在被关禁闭的第三天,他莫名从膳房搞来了一堆吃的。
然后就开始了每日往返,一天早中晚一顿都不落下。
直到七天后禁闭结束,自家隐隐后悔的师父心疼不已地亲自来接人,便看到自家大弟子抱着不知哪里搞来的一床被子,睡的正香。
——脸色似是比禁闭前,还要红润上几分。
边叙直到现在还记得,自家师父脸色当时直接青了。
【他是怎么做到的?】松竹好奇开口,却见边叙摇了摇头。
【我不知,大师兄从来没说过。】
边叙低声开口:【但他从前便喜改写各种阵法……怕是又用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点子,改了阵势,避开了结界限制。】
松竹当时年幼,从来只知对着课本一本一眼地学,从未想过还能自己改编创造。
【这个大师伯好有趣……】他下意识感慨,忍不住脱口而出,【师父何时能引我们见一见这个大师伯吗?】
他话音刚落,却看到边叙的神情忽然一静。
【我寻不到他。】边叙低声开口。
【他……消失了。】
松竹隐隐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无声地张了张口,一时间有些无措。
旁边翘着脚正看话本的松一却忽然开口:【那大师伯这算是……师父的白月光吗?】
松竹身子一歪,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第12章
沉迷话本的松一丝毫没意识到哪里不对,扬了扬手中的书:【我看话本里写,经年不见但又思念之人便可称为白月光——唔!】
松竹终于忍无可忍地伸出手,一巴掌捂住松一的嘴。
【抱歉,师父,我们不是有意……】
【白月光?】边叙忽然冷笑了一声。
【不,死了的才是白月光。】
松竹一愣,他抬起头,边叙神色冰冷:【祸害遗千年,我不信他就这么轻易死了。】
他语气带着无尽的寒意,眼眸却深不见底,仿佛带着亘古间的无垠怒火。
松竹注意到,自家师父握着书册的手正无意识一点点攥紧。
【他要是如今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
边叙说到一半,目光忽然落到面前神情茫然的两个小徒弟身上。
他倏忽意识到什么,闭了闭眼,到底没再说下去。
那天之后,自家师父便再没提起过从前的事,松一偶尔好奇追问,也被他直接否认了。
久而久之,连松竹也疑心他那天是不是真的听到了这个故事。
·
有风从学堂外的竹林间刮过,带起一阵轻柔的沙沙声。
学堂内,松竹倏然回过神,脑海里不知怎的蓦然浮现出燕纾刚进来时,边叙莫名的那一声“师兄”。
脑海中零散的记忆逐渐串联成线,松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正看到燕纾的目光压根没有落到堂下,而是半侧过身,神色古怪地望着边叙。
但只那一瞬,燕纾的表情又恢复了一贯的慵懒。
“边峰主怎么忽然提起膳房了?若是饿了,我现在可以去给你做点吃的。”
燕纾笑眯眯开口,一边说一边想绕过边叙出门,推了一下,却没推动。
两人无声地对峙了片刻,却到底是燕纾先落下阵来,后退一步,似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边峰主说什么我都依,边峰主想要我教课,我教课便是。”
——他再不妥协,这个书呆子怕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一切都给抖出来。
边叙太清楚燕纾心里是个什么想法了,身体上示一下弱,口头上也必须把这个便宜给讨回来。
“燕公子本就是这门课的授课先生,教课理所当然,怎能说是为我。”边叙一板一眼地开口,直接就把他这一怀柔话语挡了回去。
燕纾一噎,再次意识到他这个四师弟早已今非昔比。
他暗暗瞪了边叙一眼,深吸一口气,重新转过身。
窗外似乎有鸟儿从空中掠过,发出叽叽喳喳的鸟鸣声。
燕纾盯了窗外几秒,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间微微一闪。
他忽然开口:“常规的传送阵想必你们已经见多了,多没意思。”
燕纾撑着桌子,手指在台面上敲了敲,笑着开口,“大家既然都是销春尽的弟子,面对魔族都是或早或晚的事,不如我教大家一点更实用的法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