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业总裁,兼职斩妖(293)
也算是个超接地气的家居常备多功能铭文了。
但很明显, 这个铭文所传达的善意与幽默并没有被在场的所有人接收到。
“你打算如何解决你论文中的数据是不被认可这个问题?”一位坐在谭盛风身边的研究员率先对楼守贤发了难,“有些重要数据,你甚至没有给出它的来源。”
“布阵器门百年沉淀,总有些各位不曾得见的数据。”楼守贤毫不回避且一丝不苟地回答道, “诚然,囿于各种现实问题,论文中的实验数据也很难被复刻。”
他话音未落,就有人小声地吐槽道:“这哪里是很难被复刻,完全是不可能被复刻啊。”
对此谭盛风表示理解。
毕竟就算楼守贤做出一些违背祖宗的行动,比如把布阵器门的很多铭文公之于众,也不可能把已经断代的妖兽炁脉剥离技艺复活,更不可能违反司妖监的规定私下去捕捉妖兽并将其私藏起来。
“就算是在新的时代,斩妖研究也不应该止步不前。”楼守贤一边舌战群儒,一边将演示文档一页又一页地回滚着。
从倒数第二页那一行简化到极致甚至有些优美的公式开始。
“就算暂时没有实验能够去验证假说的真伪。”
翻到前一步的公式推演。
“但只要假说以及上下游对应的内容彼此之间逻辑自洽。”
翻到再前一步的数据分析。
“那么就要继续研究下去。”
一直翻到写着《论炼器铭文、妖兽炁脉和斩妖人炁脉回路的共同性》标题的封面页。
站在屏幕显示着的铭文旁,楼守贤从左到右地扫视过所有人。
“这是我个人的研究原则,也是我身为斩妖人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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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楼守贤的这一番慷慨陈词给了谭盛风很大的震撼,以至于这个场景被他刻在了脑海深处久久不能忘记。
顺带着连当时被楼守贤快速翻过的演示文档上的内容也记住了。
站在当前被楼瑞卿绘制在黑板上的同款铭文,他抬手感受了一下从铭文之中传来的些许凉意。
紧接着他重新拿了一根粉笔,接着刚刚思路中断的地方书写了起来。
即使有一些地方略有迟疑,也很快就后边根据记忆比较清晰的内容进行了倒推。
这一举动看得楼瑞卿无奈摇头,看得岳莫隐莞尔一笑。
当谭盛风将只剩半个指尖大小的黄色粉笔还回到纸盒里并拉远距离检查自己所书写的内容时,楼瑞卿突然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然而不等谭盛风回答,他就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你是不是睽明谭氏的人?”
紧接着,他的眼神在岳莫隐和谭盛风两人之间打了个回转,“而且,你们还是从这个世界之外来的斩妖人。”
最后这句话,他用的是陈述句。
对于谭盛风,他用的词汇是“斩妖人”而不是天人。
而对于岳莫隐,他用的词汇是“你们”。
岳莫隐自打二次踏入都城就没有被识破的伪装居然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楼瑞卿看穿了。
面对与梅临渊同一时代的前辈,尽管这位前辈的样貌实在是过于年轻,但谭盛风依然非常礼貌地回答:“我叫谭盛风。”
“果然。”楼瑞卿走到黑板前,仔细端详着谭盛风的答案,“虽然少有跟你们打交道的时候,但我所见识过的谭家人不管战斗技巧的高低,他们的斩妖基础知识无一不是极为扎实。”
“就像这里,稍不留神可能就会搞错妖兽炁脉和斩妖人炁脉回路的差异。”说话间,他用红色粉笔在谭盛风答案的某两个公式上圈了一下。
“我也尝试在布阵器门推行类似的教育方式,可没能成功。”
楼瑞卿的语气中不无遗憾。
但这种遗憾就像是一只掠过雪地的飞鸿,倏尔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随后,他看向岳莫隐,“你呢?”
岳莫隐并没有自报家门的兴趣,只淡淡说:“我不是。”
谭盛风怕楼瑞卿多心,连忙道:“虽然我们的时代已经不讲究这个了,但综合来讲他是我徒弟,也算是半个谭家人。”
楼瑞卿先是了然地“哦”了一声,紧接着追问:“除了徒弟这个身份呢?”
谭盛风突然语塞。
什么叫除了徒弟这个身份?徒弟这个身份还不够吗?
总不能告诉楼瑞卿岳莫隐曾经还是自己上司吧?
也不知道这种诡异的共轭上下级关系楼瑞卿能不能理解。
见谭盛风一时之间没有言语,楼瑞卿就已经在心里有了答案。
“虽然我志不在此,但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家主,走马观花地见了不少的人。”他将双手交叉着被宰身后,有意无意地说,“有福同享者众,有难同当者寡,要好好珍惜啊。”
岳莫隐立刻应道:“会的。”
用红色粉笔在最后的公式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对钩,楼瑞卿浅笑道:“先恭喜二位,顺利解决了第一层的谜题。”
“哎呀,我原本以为这个题目怎么着都能拖上申楼兰几十年呢。”
“毕竟在我的计划中,无论是这铭文的研究还是对于妖兽的解剖对它来说都会是一个大难题。”
说话间,楼瑞卿甚至从大门所在的位置瞟了申楼兰一眼。
就好像这段话是特意对它说的一样。
“只能算它运气好。”
说话间,楼瑞卿自顾自地向二楼走去。
尽管事情已经阶段性地迎来了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但道德感比较强的谭盛风试图纠正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