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勾魂使者见了她叫祖宗?!(526)
命数…本就是天定,若想与天争,只靠她,真的可以吗?
沈临鹤拿起桌上摊开的一本书册,他的目光在纸上停留了一会儿,终还是将那书册递给了南荣婳。
“这里面提到了景柘,你…要看看吗?”
南荣婳一愣,伸手接了过来。
目光一扫,便看到了一句话:
景历五百一十二年冬,越阳王宫走水,越阳王景柘卒,年二十六岁。
南荣婳呼吸一滞,景柘竟是死于走水?
再往前看,书中对他的记载寥寥无几。
只写着景柘是景国末年的一位皇子,他的亲生母亲是一个地位低下的宫女,即便生下了皇子却连册封都没有,景柘自小被记在了另一个妃子的名下。
后来景国太子继位,他被封了越阳王。
南荣婳轻轻叹了口气,那般鲜活的一个人,只简短几句话便概括了一生。
“景国末年,朝堂动荡,最后那位皇太子,也就是景柘的皇兄名为景琰,还算有些本事。
可当时景国沉疴已久,官员贪腐,外敌环伺,不是单靠他一人便可扭转这局面的。”
沈临鹤的声音幽幽,在书房中响起,将南荣婳带入到几百年前的时光中。
“景琰继位后,励精图治、殚精竭虑,却慢慢熬坏了身体,他在位不过三年,便薨了。
传言是在书房中彻夜批阅奏折时,吐血而亡。”
南荣婳将书合上,这书记载了景国从开国到亡国的五百多年的历程,这五百多年的时光,都记录在这薄薄的一本书册中了。
南荣婳忽而觉得手中的书册竟是如此沉重,承载着那么多人的喜怒哀乐,家国的兴衰存亡。
“这本是正史,只大略有个记载,若是想看其中内情,还需翻一翻那些传记。”
沈临鹤正要伸手去拿桌子上其他的书册,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一会儿书房门被敲响了。
来旺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少爷?”
因着沈临鹤,来旺已与李婶他们混得很熟了,在这宅子中除了南荣婳住的内院,其他地方可自由来去。
沈临鹤知来旺来此,定是有突发之事,他对南荣婳知会了一声,便出门去了。
南荣婳坐到方才沈临鹤坐的椅子上,她的目光落在身前那几本厚厚的书上,随手拿起了一本,翻看起来。
书房外的回廊上,风灯摇曳。
来旺神色担忧道:
“少爷,圣上果然派人去查老爷之前与旧部的书信了,幸好我们早有准备,将全部书信销毁了,否则…恐会让圣上起疑。”
沈临鹤负手望着庭院中几棵光秃秃的树,唇边溢出一道轻哼。
“疑心既有,不管有没有证据,都会如此。”
只不过,方才南荣婳同他讲过,原本的命数中,因着东平寒月,沈家的书信被当成了罪证。
可如今,明明东平寒月已不在,却依旧旧事重提,这其中,李未迟究竟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少爷,之前提到的关于小渔村的事,我们的人已经去打探过了,那村子确实不大,只几十户人家,可对外人十分警惕。
只要有外人进入,便关门闭户,我们的人怕打草惊蛇,只说是探查海域的商人。”
沈临鹤点点头,“让他们驻守在外围,观察每日村民的进出,不要被人发现。”
“是。”来旺应下,而后匆匆离开了。
几句话的功夫,风比方才强劲了一些。
风灯摇摇晃晃,沈临鹤脸上昏黄的光也随之晃动。
略作停留,沈临鹤褪去脸上的沉重,唇边勾起一抹笑意,才推开了书房的门。
可一抬眸,他却愣住了。
只见灯下,女子眉头轻蹙,目光直直地盯着桌上摊开的书页,一动不动,竟连他推门进来都没有察觉。
沈临鹤清了清嗓子,南荣婳才恍然抬头,与沈临鹤四目相对时,她的双眸中竟有了泪意。
沈临鹤唇边的笑意一下消失了,他忙走到南荣婳身边蹲下身来,与她视线齐平,问道:
“这是怎么了?”
南荣婳将桌上的书往他身前推了推,沈临鹤只扫了一眼,心中便是一凝。
只见上面写道——
越阳王宫走水,彼时越阳王景柘外出即返,见寝殿火势如龙,其不顾己身,冲入火中,再未得出。
天降倾盆,烈火渐歇,众者寻越阳王见其身卧殿中角落,容色难辨,然其身下画卷完好,未有一损。
众者惊痛,展画观之,只山林图尔。
第451章 慧明方丈
沈临鹤的视线慢慢挪到桌上的画卷,那处,女子的身影跃然纸上。
景柘竟为了保护一幅画,甘愿身陷火海,冥冥中应了那句——
吾身为客,死又何惧!
沈临鹤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
他原本以为他会对景柘嫉妒、气恼,可此刻,他的心中反而更多的是与景柘感同身受。
好似跨越了几百年的时光,他与景柘竟惺惺相惜起来。
沈临鹤轻笑一声,“若我是他,也会做一样的选择。”
南荣婳一听,心中却有些气恼,她声音微沉道:
“不行,不论何时,要先活着,只有活着,才能有希望。”
沈临鹤头一次见南荣婳生气,竟觉得有些…可爱。
他没忍住伸手勾了一下南荣婳的鼻尖,说道:
“好好好,一定好好活着,毕竟我马上就是有夫人的人了,之后还会有儿子女儿,然后还会有孙儿孙女,自然得好好活着!”
南荣婳没料到沈临鹤会突然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她轻瞥他一眼,然后转身坐回椅子上,继续研读书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