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勾魂使者见了她叫祖宗?!(551)
再过一两个月,待花也开了,那必然又是另一番景象。
南荣婳想得出神,后知后觉方才傅诏同她说了句话。
她侧头去问:
“什么”
傅诏观察了一会儿她的神情,见她眉眼间果然笼着一丝疲倦,有些担心地问道:
“你不舒服?”
南荣婳轻笑着摇了摇头,而后指了一下路边一根突兀生长出来的枝干,这株枝干上也已经冒了绿芽。
“我忽然想起来,当时这株花本在盆栽里养着,临鹤非要让花匠把它移栽到此处。
那花匠也是个执拗的,说他为了养出这枝干的奇异模样费劲心思,这花在盆中才能出彩,无论如何也不愿。
而临鹤一本正经地说这花给他托了梦,说这花在盆子里太过憋屈,还是要在泥土中才能舒展得畅快。
那花匠听他如此胡言乱语,竟一气之下撒手不干了。
于是这株花是临鹤一点点挖的土,亲手移栽过来的。”
等南荣婳说完,傅诏的一颗心已经凉了半截。
看着眼前女子眉宇间的柔色,傅诏苦笑一声说道:
“你与先前…有些不同了。”
南荣婳的视线从院中草木上挪开,她抬头望向晴朗夜空中的点点繁星,轻声道:
“是,或许因为有了心吧。”
傅诏自然不知南荣婳先前没有心这件事,于是‘有了心’在他看来,便是有了爱、有了在乎…
而因为谁才有了爱,有了在乎,再明显不过…
这一刻,傅诏原本打好的腹稿全部成了废话。
许是累极了,南荣婳抬起手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她方才便困了,如今一耽搁,觉得自己沾枕就能睡着。
“傅将军此番前来究竟是为何?”
傅诏看着她眸中的水光,不忍再打扰她休息,可他等了许久才等来今日二人独处的机会。
扔掉先前准备的长篇大论,傅诏凝了凝神,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开了口:
“南荣姑娘,其实我…”
“傅将军收到我与临鹤的喜帖了吗?我们的婚事定在半个月后,虽然略略有些仓促,但因着沈夫人早已开始准备,倒也周全。
凭着你二人打小的交情,到时你必是要坐主桌的。”
南荣婳转头看向傅诏,如墨的眸子在院中风灯的照射下映出点点亮光。
傅诏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了。
他知道,南荣婳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也知道,南荣婳想要说什么…
-
傅诏寻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他出宅子大门时一颗心已然沉到了谷底。
没有听到一个拒绝的字,但南荣婳说出口的字字句句又全都是拒绝。
他垂首而行,神色落寞,魂不守舍。
在转身出了六合巷后,忽听一人用吊儿郎当的声音唤道:
“喂!”
傅诏下意识抬头去看,却见是沈临鹤环着胳膊,倚靠在暗处的墙上,对他闲闲开口道:
“去喝一杯?”
第473章 对饮
城北,一家酒坊中,一个老头儿正躺在躺椅上打着盹,还时不时砸吧一下嘴。
这家酒坊在京中算得上是老酒坊了,从前朝开张到如今足有一百来年,父传子如今传到了第三代,因着主人家姓乔,每一任酒坊的老板都被称呼为乔老头。
乔老头一大早便要来酒坊忙碌,原本这个时辰该打烊回家歇着了,可今日刚关了酒坊大门,却见两个人影从巷子口拐了进来。
乔老头恍惚了一瞬,待确认自己没有认错人后,无奈地撇了撇嘴,又转身开了门。
还不停嘟囔着:
“两个臭小子,跟小时候一样,天不黑不来!”
十几年的时光流淌得太快,一切仿若昨日。
沈临鹤与傅诏好似没有变过,依旧是一个笑容满面,一个不苟言笑。
“乔老头,你莫要在这守着啦,快回家歇着去吧,我们喝完就走,会替你锁好门的!”
可时光哪有那么慷慨,总要带走些什么,原本耳聪目明的乔老头如今已耳背得厉害,沈临鹤只能大声喊道。
乔老头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
“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我要是不在这守着,我酒窖里的酒恐怕就要被搬空了!”
虽这么说着,可他却亲自为沈临鹤和傅诏燃了一盏油灯。
沈临鹤与傅诏在木桌子两边相对而坐,沈临鹤看着桌上昏暗的油灯笑出声来:
“小时候我们偷偷爬进来,可是不敢点灯的,生怕被人发现。”
昏黄的光照在傅诏的脸上,他回忆起十几年前的事,一张棱角分明的脸添了丝柔色。
跟沈临鹤混在一起时做的事,应是他这辈子做的最肆意的事了。
有时傅诏会想,幸好认识了沈临鹤,否则若回忆起他的年少时光,尽是一滩乏味无波的死水。
乔老头在躺椅上打起了呼噜,他身上盖了一件羊毛毯子,看上去厚实但已经十分脏旧了。
沈临鹤笑道:
“这毯子还是咱俩以前为了给乔老头道歉,凑银子给他买的呢!”
乔老头当时收到这毯子,嘴里虽还是骂骂咧咧,每句话都离不开‘臭小子’三个字,但嘴角压不下的弧度,还是被沈临鹤和傅诏发现了。
沈临鹤和傅诏已许久未曾一同来这酒坊,乔老头这次倒是大方,生生拿出来七八坛林木春,让他俩喝个痛快。
二人酒不停,聊了一会子年少时的乐事和窘事,没多久,醉意开始上了头。
傅诏一杯酒灌到肚子里,握着桌上的空杯子,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
“方才,我去找南荣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