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轻声解释道：“只是个孩子王罢了。”
但说到孩子王，两人都是一阵恍惚。
因为最开始的弥彦，也是他们之间的孩子王。
长门抬眼望向山洞外。
暗红色发丝滑落，露出青年完整的面容。
他原本俊秀的面庞如今瘦削苍白，唯有眼眶中的轮回眼依旧神秘深邃。
山洞外响起脚步声。
穿着小青蛙黄色雨衣，拥有鲜艳红发的小姑娘，就这么闯入他的视野。
相比借助佩恩看到的容貌，此刻的漩涡琴乃无疑更加真实。
长门能够完整感到对方身上强烈散发的同族特征。
只是他枯槁冷漠，身体里孕育着无尽痛苦，她却朝气蓬勃，依旧向外散发着无限生机。
毫无疑问，他们相性不合。
长门神色微冷，正要开口。
却见看清他的瞬间，女孩明显怔住，随后身上怒气冲冲的气势瞬间消散不少。
——大概是准备痛打一顿敌人，结果发现对方是老弱病残后的无措。
轮回眼能很清晰地辨认她的神色，她在讶然与怜悯。
也只有天真的孩童才会同情敌人遭遇的凄惨。
长门冷冷想到。
他虽然看似枯槁，但放手一搏的力量依旧是世人难以企及的可怖。
然而琴乃跟着又轻叹口气。
“长门大哥。”
那个红发小姑娘皱眉道：“你过得这么惨，以前为什么不和木叶的族人说呢。”
这话有点何不食肉糜的天真。
但自来也没注意。
琴乃稍微开口，他压抑在心底的话语顿时忍不住了。
他看着弟子的模样极为心疼，满含的丰沛情绪不加遮掩。
“是啊，我一直以为你们死了！有什么困难和老师说啊，我怎么会不帮你们！长门，你的腿……唉，到底怎么回事，就告诉老师吧。”
琴乃在旁边捧场点头。
感情才是真正的必杀技。
忍者往往会因为处境立场而压抑感情，没说两句话就大打出手，但这个世界上有什么问题是不能先谈谈的呢？
于是自来也老师顿时变成最好的助攻。
他赤诚的情感和自己颇为嘲讽的话语合并，瞬间激怒了长门师兄。
“我在经历无尽痛楚后，已经超越了凡人，变成了神。”
“自来也老师，你对这个世界的本质一无所知。”
长门沉声道，“这个世界满是痛苦——”
自来也眉头越听皱得越深。
就在此时，小姑娘适时插嘴。
“长门师兄，我今年才七岁半，忍校还没毕业呢。可以麻烦你用朴实平直的话语说明自己的遭遇么？”
“老师说，能被街头卖菜老奶奶理解的道理，才是真正的道理。”
长门难得语塞。
哼。
斑心底冷嗤，彻底打消最后一丝杀意。
他知道，已经打不起来了。
现场气氛完全被这个红发小鬼彻底带入她的节奏。
是叫长门吧？
那傻小子已经完全上钩了。
同是漩涡，怎么一个是天生狡诈，一个就如此愚钝单纯？
拥有轮回眼还看不穿那小鬼的邪恶本质，斑都觉得无语。
闻声，长门深吸气，随着他胸膛的起伏，那些黑棒也在他身体上令人恐惧地颤动，尤其是贯穿他背脊的那三根。
只是看他如此表现，就能让人感同身受的痛苦。
红发青年敏感地注意到她在皱眉，不知为何，他情绪有些失控。
“造成现在这一切的，不就是你们木叶么！”
小南见长门情绪激动，轻声补充道：
“半
藏忌惮晓在雨之国的影响力，于是诱骗我们进入包围陷阱，弥彦为了救我们选择自杀，长门的腿也是那一场战斗中彻底损坏。”
只是说到最后，她声线也有些颤抖：“所以——”
“所以老师你当初说错了。”
“人和人之间是永远无法和平理解的！”
长门决绝道：“唯有让所有人感受到相同一致的痛苦，他们才会对战争敬畏，才能带来和平。”
“至于木叶？木叶能做什么？”
长门嘲讽道：“半藏根本无法终止这个国家的伤痛，但所有反抗势力都会被半藏镇压——木叶、大国真的没有支持半藏么？”
“因为混乱的雨之国，才符合大国的利益！”
自来也神色越发悲伤：“长门，你的想法太激进了。三代火影一直以来都——”
他想说三代老师以维护忍界和平为己任。
但他忽然想到自己调查到的木叶的黑暗，想到老师背后隐匿的真相，辩解的话语便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自来也心境越发颓然。
他的四个学生，水门、长门、弥彦、小南，都因为木叶的黑暗而遭受重创，可他这个老师却无能为力。
他这一生难道写满了失败么……
“但我怎么觉得，我很能理解长门师兄的理念啊。”
琴乃忽然若有所思。
“感觉我们好像是志同道合的伙伴呢。”
嗯？！
自来也顾不得消沉，瞬间警觉转头，他的“小琴黑暗成分检测雷达”响了！
斑也看向琴乃。
这个起手话术，他怎么觉得自己在某人的梦境里听过。
“长门大哥，你先说说你的想法吧。”
她穿着黄色小青蛙雨衣，模样可爱，让冰冷暗含杀机的山洞都添了一抹亮色。
不过氛围渐渐变成这样，那是很难打起来了。
意识到这点，小南心底不由得松口气，对这小师妹感官不由添了些复杂。
琴乃并不在意小南的目光：“你想让世界感受痛苦，自此所有人敬畏战争，你准备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