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同人)试图养大天与暴君(5)
在裕里快要睡着时,她听见甚尔低低地说了声。
“对不起。”
裕里仰头,眼眸中泛起了一丝茫然。
他不敢看裕里,只感觉到紧张,害怕裕里没听清又重复了一遍。
接着,如同等待审判的罪人,等待裕里做下判决。
甚尔忽然意识到这点,因为他沉浸在痛苦中的逃避行为,严重伤害到了裕里,现在又因为他的失责,让裕里差点丢掉性命。
妻子死后,绝望像是缩在阴暗处的野兽无时无刻不吞咬着他的理智,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些画面,那些情绪压迫着他的胸口痛得几乎喘不过气来,撕扯着甚尔的神经。又一次后悔,将裕里带回那个小家,将她留在禅院家才是正确的决定。
“没关系。”
没关系的甚尔,因为你也是第一次当爸爸,而我也没有做好理解你的准备。从始至终,这个男人还没有从妻子离世的打击中缓过来,他依旧沉浸在痛苦中,他糟糕又可怜的童年不值得回味,却塑造了这个男人复杂别扭的性格。除了妻子无人再理解他的内心,妻子死后,他又试图变回原来的模样保护自己。
所以,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裕里幼小的身体慢慢颤抖,她抬起手搂住男人的脖颈,不稳的鼻吐撒到男人的脖颈,甚尔感觉到颈侧慢慢被濡湿。
甚尔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他从来没有想过女儿能原谅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裕里。
作为一个父亲,失职才是他用此身份留给裕里的代名词。
但是裕里说:“没关系的,我们是家人。”
所以,没办法再找借口抛弃她了。
有一点他错了,其实女儿很像妻子,裕里也能够敏锐地察觉到甚尔的变化,只是她不擅长用言语来宽慰自己,裕里做的永远比说的要更多。
曾经,裕里送过他一个绿色的小玩偶,甚尔以为是裕里不想要的,当作垃圾处理随手扔给他。
因为那天早上,他还躺在床上熟睡,被窝里突然钻进了一个小小的身影,她留下一个玩偶,又很快地跑走了。
妻子给裕里买了很多玩偶,但那个绿色的小玩偶丑的和咒灵有一拼,他撞见过几次,女儿偷偷将玩偶摆在太阳能晒到的阳*台角上,有时候又会偷偷扔到花盆里,晚上再带回去。
甚尔没有在意,之后的几天里他陪妻子外出,偶尔靠着床头看书,或者帮妻子做菜,那个玩偶应该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吧?
但是,它不见了。
妻子第一次冲他发脾气,甚尔也莫名其妙,他当时反驳:裕里很讨厌那个玩偶,丢掉又无所谓,何况裕里也没有生气。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最后一句话绝对戳中了妻子的怒火。
糟糕的童年生活让他对人类的情绪变化感知异常敏锐,但他很难察觉出裕里的变化。可这不代表裕里没有情感需求。
作为父亲,他确实很糟糕。
“甚尔,杀人会坐牢。”
裕里稚嫩的嗓音忽然响起,她用袖口擦掉甚尔耳后的血渍。
孔时雨仿佛听见了世间最滑稽的笑话,肩膀不由自主地轻轻耸动,带着几分讥诮与不屑。
“要处理干净。”
她转而盯住孔时雨,那双和甚尔如出一辙,却更加死寂的眼眸望着他,一抹绿意透过雨幕冷的真切。
“小豹子……啧。”
孔时雨无声骂了句脏话。
第4章 得莫利炖活鱼
这些天因为甚尔对惠惠不重视,惠惠疝气复发住回医院。裕里辗转于一楼各个取药点之间,甚尔在三楼排队。
惠惠在甚尔怀里哭得撕心裂肺,旁边排队的一对夫妻看不下去,劝他哄哄孩子,甚尔只看了他们一眼,夫妻二人抱着孩子双双闭嘴,不再多管闲事。
仿佛惠惠的哭声堪比世界名曲野蜂飞舞,听者心驰神往不忍打断。
“我来抱惠惠。”
裕里将药袋递到甚尔手里,完成交接仪式。
奇妙的是,惠在她怀里居然不哭了,甚尔感到不爽,这小崽子的喜恶倾向不要表现得太明显。
裕里席地而坐,伸出一根指头逗弄惠惠,戳他的脸蛋,惠张开嘴咯咯笑。
“你是姐姐嘛,好懂事呀。”一个年轻的女人上前搭话,“妈妈不在身边吗,弟弟生病的时候还是有妈妈陪伴为好,爸爸难免照顾不到细节啊。”
“妈妈死了。”
裕里平淡地说出口,对她而言不值得避讳。
年轻女人闻言,语气更为温柔:“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要辛苦你陪弟弟来医院呢,家中没有年长女性的生活一定很难过吧。”在她的手即将摸到裕里小小的脑袋那刻,惠突然放声大哭。
甚尔:“这小子怎么回事,哭个不停。”
裕里慢吞吞地解释:“惠惠生病了身体不舒服,不舒服就想哭,哭是小孩表达痛苦的一种方式。”
甚尔:“啧,你小时候可没有这么爱哭。”
裕里:“我和惠惠不一样,他很正常。”
言下之意,她不是普罗大众眼中应该标榜为正常一列的小孩。
多数情况下,她常脱离自身角色,以旁观者的眼光审视周遭,裕里很明白自己性格的缺陷。
从随身斜挎包里取出一只温度正好的奶瓶熟练地送到惠惠嘴里,和甚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忽视一旁热情搭话的年轻女人。
女人走后,裕里变回沉默寡言,不再跟甚尔没话找话。
甚尔觉得新奇,问她:“你很在意刚才的女人?”
裕里摇头:“刚才我回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她的目光一直瞄在你身上,很可能是想找你当接盘侠。”